此时包厢里只剩云澜和沈昭翎,云澜自不知沈昭翎正在心里诽腹她,转头看着沈昭翎说道:“我要去后楼看看丽娘,公子可要一起?”
沈昭翎站起身来,“走吧。”
听他答应,云澜便和沈昭翎一起向后院走去。云澜急着去看看丽娘的伤势,走得飞快,完全没有顾忌沈昭翎是她的主子,该让他先行。沈昭翎走在她后面,看她再不似先前在前楼时的冷静淡然,嘴角不自觉的上翘了些。
两人很快来到丽娘的房间,云澜推门而入,沈昭翎站在屏风外等着。
云澜进到里间,丽娘已在床上昏睡过去,身上的伤口没有好好包扎,血侵了出来,云澜摸了摸她的额头,触手滚烫,已然是发起了高热。云澜急急走出屏风对沈昭翎说:“怎么办?丽娘发热了,已经昏睡了过去,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看看?”
沈昭翎转头对屋外的阿吉吩咐:“你去将楚老头找过来给丽娘看看。”
阿吉应声去了。
云澜顾不得伺候沈昭翎,忙打来凉水搓了帕子搭在丽娘的额头,又解开她的衣裳将伤口重新清理了一遍。沈昭翎坐在屏风外面,自己倒了桌上的凉茶喝起来,边喝茶边看着屋里的倩影兀自忙前忙后。
才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阿吉就拎着个衣衫洗得有些发白的老头前来,老头边走边叫道:“你们还有没有点尊老爱幼之心,我一把年纪了你们还如此折腾我,我迟早要死在你们手里。”阿吉充耳不闻,只拎着人脚步不停。
来到丽娘房间,阿吉朝沈昭翎抱拳,“公子,楚老带到了。”
“姓沈的臭小子,这次又是谁要见阎王了你这么折腾我老头子?”姓楚的老头语气不善的问道。
沈昭翎眼神看向云澜,楚老也随着他的眼神朝云澜看去,云澜连忙道:“人在里面,楚爷爷跟我来。”一声“爷爷”叫得楚老心中妥帖,不自觉的抬脚跟云澜进了内室。
进了内室,楚老看了一眼床上的丽娘,却并不急着医治,而是将身上挂着的酒壶取下来递给了云澜。
云澜轻微皱眉,听说医术超群的人总有些怪癖,比如喝酒啊,戏弄人什么的,云澜自动将楚老划入了怪老头的行列,试探的说道:“楚爷爷,现在不是喝酒的时候吧?”
楚老头白眼一翻,“谁要给你喝酒,你想喝我还舍不得给你喝呢,这是拿给她吞药的。”说着指了指床上躺着的丽娘。
云澜灿灿的接过楚老递过来的酒壶,又接过楚老递过来的药粉。
“把这药粉就着酒给她服下。”
云澜依言将丽娘的嘴掰开,将药粉倒入她的口中,又拔开酒壶的盖子,将酒倒入她的口中。
丽娘虽在昏睡,也隐约知道是云澜在为她忙上忙下,感觉有药粉和酒入口,毫不犹豫的的吞了下去。丽娘将酒和药完全吞下时,整个人彻底失去了知觉。
云澜喂完药已是大汗淋漓,转头去看楚老,却见他正坐在灯下穿针引线,桌上还放了一把秀气的剪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引线绣花呢。
见云澜喂完药,楚老打开随身带的药箱,从里面拿出了各种工具,也不顾什么男女大防,指挥云澜将丽娘后背和手臂的衣服撕开。
云澜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想来丽娘也不会在乎这些,随手拿了桌上的剪子,麻利的将丽娘后背和手臂的衣服剪开。伤口已被草草包扎过,血却还是将包扎的布条染红,连衣服也浸透了,云澜又将布条剪开,露出了里面猩红狰狞的伤口。
老头走到丽娘身边,倒出酒壶里的酒将针线全擦洗了一遍,又用干净的棉花将丽娘的伤口搽了一遍,然后像缝衣服一样慢慢缝起伤口来。
丽娘吞服了麻沸散,对此一无所觉,云澜却觉得自己后背有些隐隐作痛,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看着楚老缝补伤口,第一次知道,这肉皮还能这样缝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