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16章 只有你一个(2 / 2)她在帝都占山头首页

“本官没空同你兜圈子。”

刑牢阴暗,顾清宴一掌落在扶手。冷厉的眉眼,更添几分森寒,“你到底是谁?贤治十七年之事,与你有何干系?!”

“我?我是想要张贼狗命的人。”

狡兔死,走狗烹。

神秘人嗤笑,这话他当初怎么就没吃透呢。

他为张贼肝脑涂地,张贼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却想过河拆桥,斩草除根。

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东躲西藏这么多年。他只为报灭门之仇。

刺杀过,揭露过。可惜张贼身边高手如云,朝野只手遮天。次次死里逃生,伺机再动。

顾清宴此人,灵州良田案那会儿他就留意到了。敢同张贼叫板,且让其吃了暗亏,手段能力自是不缺。

然而想要此人出手,必须有足够的筹码,且一击即中。漯州水灾就是极好的突破口。

只不过,令他失望至极的是,顾清宴最后选择了按下铁弹之事不表。

直到药草失窃一案。

发觉顾清宴也在暗查,他这才明白先前并没看错人。

既是如此,能催张贼命的消息,他乐于相告。

抬头看向顾清宴,神秘人道,“昔年先帝重武,与顾帅情同手足。张义恩心生嫉恨,遂借空谷族之手,施以加害。大人想要的证据,如今就在我手中。”

“你有何证据?”

顾清宴眸色黑沉,似有风暴欲起。

神秘人晃了晃锁链。

顾清宴往身旁瞥过一眼。银光会意,上前放人。

“我早说过,寺卿大人不必如此。”

神秘人揉着手腕,席地而坐,“那封泄露兵力分布的书信,尚且留存,是物证。而我,当年张贼的部将,是人证。”

“张贼越想将以前做过的事抹杀干净,我越要抖落出来。”

神秘人挑了挑眉,不惧顾清宴的冷脸,问道,“听闻大人曾与孝仁太子交好,可知他并非死于难民暴动?”

昔年孝仁太子奉命出京赈灾,岂料当地爆发灾后瘟疫。

随后帝都收到消息,难民激愤,太子遇害。

孝仁太子临死之际,为防疫情带回帝都,下令将他尸首火化,就地掩埋。

一代储君,竟未能归葬皇陵,入土为安。

顾清宴闭了闭眼,冷声道,“张义恩命死士伪装难民,刺杀于孝仁太子。此事本官早已知晓。”

储君之位空出后,张义恩推着还是奶娃娃的慕容祈坐了上去。

而后,其余皇子死的死,废的废。

张义恩挟天子令九州之野心,昭然若揭。

“果然。和寺卿大人合作,在下必定不会失望。”

神秘人随意拱了拱手,“为表诚意,我这里还有个最新消息送于寺卿大人。”

“张贼手下有一人叫黑老,此人取了十里林石洞的血喂养狂躁药人。据他所言,寺卿大人身边那小姑娘的血,能去狂躁之症,进化药人。寺卿大人可要当心了。”

“他敢!”

顾清宴拂袖而起,怒意喷薄而出,“真当本官怕他不成!”

走出没几步,他回身看了看神秘人,对银光道,“此人压入密牢,没有本官的命令,谁都不准私自靠近。”

这神秘人当初以炸官船,引起他对铁弹的重视。难保哪一日,也会利用小姑娘血液特殊之事大做文章。

尘埃未定,此人暂时还杀不得,且老实在密牢里待着吧。

顾清宴攥紧双掌,拾级而上。

他的面容如覆寒霜,眼眸深似墨渊,咬牙自语,“张义恩,你不该动她。”

壁灯火光明灭。

空气中似有杀意涌动。

寒风料峭。

百官却是过的水深火热。

谁也不知,素来谈笑间甩刀子的顾阎王,为何近来性情大变,行事一改往日的不动声色。

像是要和丞相撕破脸。

也是到了此时,百官才惊觉顾阎王的势力,竟已庞大如斯。

分量重者,有老太傅、丘三将军、刑部尚书、户部尚书,就连新上任的工部尚书也是他的人。

还有职位不显,却不容轻视的人,如京兆尹、少帝亲卫首领顾平等。

大有山雨倾覆之势。

一时之间,朝野风声鹤唳。

没站队的官员,恨不得个个投身如火如荼的亲政工事建设中,哪怕去修路搭桥,或是帮忙搬乐器,都比待在大殿安全。

而随着一次次斗法,顾清宴逐一拔除他的羽毛。身处漩涡的张义恩,脸色难看得很。

到这一步,他要还看不出来,这些年白活了。

顾清宴这小子从一开始,就是故意帮扶慕容亥。利用慕容亥蒙蔽众人的眼睛,引导慕容亥与他敌对。借此他的势力,打乱他的阵脚。

如今再一举猛攻……

自始至终,这小子打的就是扶持少帝的主意。

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居然会阴沟里翻船,被一个小子逼到如此窘迫的境地。

“好,好的很!”

张义恩咬牙切齿,随后一口老血喷出,晕倒在地。

百官听闻丞相气急攻心,加之箭伤复发,向朝廷告了假,前往京郊温泉别苑养伤,不甚嘘吁。感慨着丞相到底是老了。

顾清宴对此嗤之以鼻。

“温泉别苑那边,加派人手盯着。”

小天领命而去,“喏。”

顾清宴又看向灰羽,蹙眉道,“药人的下落,查出来没有?”

“都是丞相故意留下的饵,还在抓紧搜查。”

“尽快。”

“喏。”

灰羽不敢耽搁,匆匆而出。

顾清宴走到窗前,遥望一处,“志武院的防守,万不可松懈。”

张老贼若真死了心,又怎会一而再再而三,敢打小姑娘的主意?

随在身侧的银光闻言,脸上不禁生出几分犹豫之色,神情纠结道,“主子,属下按您的吩咐,派了不少人保护弯弯姑娘。可每次……”

“每次有刺客来,她听到动静比咱们都积极。”

“还说,说报仇这事,她得自己来才痛快。属下实在劝不住……”

“她玩她的,你们守你们的。不必劝阻。”

冷风打旋,卷起顾清宴的衣摆。他负手而立,翘了翘唇,“今年的冬天,没有以往那般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