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且慢,且慢,各位官差大哥!”陈牧走出人群,先施一礼,“此人是在下胞弟,适才正与我作赌。”环顾一周后陈牧才接着道。
“我二人对赌,若是今日谁能吃得白食,便是胜了。”
四周一片诧异声。
“俩骗子?”
“团伙诈骗呐!”
“官差大哥,还等什么,快把他俩抓了!”
“诸位莫恼,莫要恼,我兄弟二人纯属荒唐游戏,这事后肯定会付了饭钱。这不,赌局未完,倒是引来了官差大哥,着实难堪,羞煞我兄弟……”陈牧一边说,一边走向小贩,掏出半串铜钱,“小生与弟弟胡闹,搅了哥哥生意,还望哥哥勿怪才是。”
小贩见了铜钱,顿时咧起嘴来,笑说着:“这不打紧,不打紧的,公子早说嘛,不碍事。”半贯铜钱着实在不少,今个倒是好运,小贩开心地把铜钱揣进怀里。
“在下陈牧,杭州本地人士,不才在下是名秀才。”陈牧说话间,搂住客人的肩膀,也不管对方反不反抗,“这是我表弟陈小二,年前来杭州寻我,之后嘛由于围城,一直待在家里不曾出门,今日上元节庆,这般热闹难免有些拘谨,各位见谅,见谅啊……”
“呵,我倒意味如何,原来啊,是有个秀才表哥,怪不得那般嚣张。”
“哼,乡里小子,这是城里,以后莫乱说大话。”
“人家命好,有个有钱的秀才哥。”
围观人群抱怨了几句便四散离去,何姓衙役站在原地,心中有些许忐忑,倒不是因为什么秀才不好惹。
如今义军进了城,甭管你是什么秀才,就是举人,那也得给俺们爷儿们趴着!
但,他好像叫陈牧。
就是那个今天一大早,听人在耳边说的那个秀才?
那个听说与包丞相交好,还抢了张将军未婚妻,更打伤了将军好几名手下的陈秀才?
何三此刻正惴惴不安,眼瞅着陈牧缓步走到他面前,对方一开口,吓得他一激灵。
“这位官差大哥,在下与小弟游戏,扰了几位清静,这些心意权作赔罪,陈牧这里请诸位大哥吃些酒水。”
陈牧说话间,将二两碎银塞进何三手里,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俺们怎敢拿陈秀才银子。”何三的声音有些颤抖,慌张回道。
“何哥哥是哪里话?往后在杭州城里,还少不得要仰仗各位照拂一二,这般推却,莫非是看不上陈某?”陈牧问道。
“不敢,不敢,陈秀才抬举小人了。”何三连忙回道。
“相遇就是有缘,何谈高攀二字。”陈牧摆手笑道。
“见过陈秀才、陈二公子。”何三等人抱拳。
陈牧同回一礼,抱拳道:“既如此,那诸位后会有期。”
他说完,拉着客人一同离去。
那客人一言不发,任凭陈牧言语,此刻被他拉着匆匆离去,行至广场中心处才停下脚步。
陈牧小跑了几步便气喘吁吁,偏头一瞧,却见那客人似乎无恙。
“你倒是体力好……呼……呼……”
“陈秀才处事圆滑又精于世故,方腊月后开科举,秀才他日榜上有名,必当平步青云。”客人语气不善,斜睨陈牧一眼。
“你这人……”陈牧快被他给气笑了,好心替对方解围,却落得这般数落,“也罢也罢,此番无事,你我二人后会无期。”
“……陈牧,你敢走?”
“嘿?!你老子凭什么不能走?”陈牧火气陡升。
“老子?你竟敢出此污言秽语?你可知某乃……”那客人指着陈牧,似乎气急。
“老子管你是何人,你能咋地?”陈牧头一次与人骂街,兴致颇高。
“你……你等着啊!”
“别啊,别等着,陈某一般有仇,当场便是报了,我可没功夫等你!”
“你这个卑鄙小人、浪荡书生、小人胚子、目不识丁的……”
那客人的骂人功力着实有限。
“我说,你倒底会不会吵架啊?”
陈牧被他骂笑了,饶有兴致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