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办法,严歌只好拉了下背包上的肩带,越过舱口,跳了下去。
“下面安全吧。”卡嘉望着淹没在云层里的严歌的背影,问飞行员。
“放心,文管会的人在下面迎着她呢。”
……
来到八里屯的时候,已是下午三点多。
他感到腹中饥饿,就在村口的小卖部买了两个烧饼和两个煎蛋以及一根火腿。
出了小卖部,在墙根的石阶上和芬里尔一起大口吞咽着食物,等袋里的食品被消耗一空后,方枘感觉身体恢复了一丝活力,伸了个大懒腰站了起来。
突然,他小心地转过身,贴着墙角向小卖部蹑手蹑脚地走去。
芬里尔也小步跟上,它不明白方枘为何这样。它且不知,方枘现在心里非常惶恐,他才意识到,卖给他食物的方东平17年前已经死了,怎么现在突然出现在柜台上。
方东平在店门口探出头来问:“小伙子,扒头瞧眼地干嘛,进来看看再买点啥。”
方枘赧然笑了下,问:“方叔,您身体挺好的吧?”
“你认得我呀。不算好。”他叹了口气,“查出点毛病,还不小。无所谓了。”
“方叔不用担心。”说出这话,让方枘觉得太过虚伪,因为记忆中,他从查出毛病到死没几天。“对了方叔,您那年历挂错了吧?”
方东平回头望了望,“2002年,没错啊。”接着他又笑了,“今天是11月16号,我忘翻了,它还在6号呢。”
他过去把日历调好,再回头时,见方枘的背影已从门口消失。
踟蹰前行者,方枘心中忐忑不安,不只怎么的,自己竟然狂入了17年前的八里屯。
……
“是林风主任吗?”卡嘉终于拨通了暗网的电话。
“怎么了?你说。”林风在组委会调度室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接起了手机。
“时间坐标不对呀。组委会不会搞错了吧,怎么把方枘给撇到17年前去了?”
林风盖着话筒沉吟了一会儿,才说:“卡嘉,兄弟时间线的天谷之战是一级机密,我们组委会无权介入,只好搞个蒙太奇了。随便给他搞个不相干的时间段,过渡一下。”
“为什么不提前通知,好让我们有所准备?”
“我们组委会无法预知所有剧情,所以只能随机应变。希望你能理解。”
“那好吧……”无奈中,卡嘉只好挂了手机。
……
方枘想到自己17年前只6岁,而严歌是5岁,正是那一年的11月份,严歌被父亲严一鸣关入了地窟中。
到底是为了什么?他想要去探个究竟。
他行到中心街一个上坡路上,只听得远处有吹奏声响起,还有一阵阵的哀哭声。
方枘忙站在路边。
丧葬队伍已从下坡路上行到高处,浩浩荡荡地显露出来。
见灵车上赫然写着“方东平同志千古”,方枘犯疑,刚刚还见他在小卖部呢,怎么这会儿就死了?
跟据乡下的规矩,哭丧的孝子贤孙要拽着丧棍在村里游行,是逢人便跪的。
于是见队伍逼近了,他整衣敛容做好了准备。
果然,十多个方东平的子孙一起涌来,在方枘面前齐齐跪趴在地,大声哭嚎起来。。
方枘忙过去,俯身挽扶最前面的长孙。谁知,他双手却直接掠过对方的身体,空空落落中,身体被晃了一个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