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只传来一阵脚步声和卫生间的水声，接着是两个见面的寒喧。应该是方枘进门时正赶上严歌在洗漱，方枘便找了个座位暂且坐下。

“这个时候，严歌应该是穿着睡衣。看来两人关系不一般。”陈钰莹小声推理着。

“扯。”阎维浩咧嘴一笑。

接着，他们听到细碎的谈话时，声音低沉，只能依稀耳闻，却听不清里面的内容。

“听节奏和语气，他们是在交待工作，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阎维浩低声分析着。

“去你的吧，你要怎么起伏？大口喘嘛？”

话音未说，阎维浩口中的情绪起伏发生了。

“那你走吧，去陪你的卡嘉吧！”严歌转过身去望着窗外，把清冷的背影甩给了方枘。

“严歌，别任性，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严歌转过身来，睫毛上虽挂着泪水，却漾了丝笑意，说：“枘哥，我别怪我刚才……但我在这世界上只有你，你会不会很烦。”

方枘走过去，像十年前那样，让她冰冷的身子在自己怀里暖了一会儿，才轻轻放开她，说：“我怎么会烦呢。好了，睡觉吧，我还要回去安排明天的工作。”

……

方枘走出严歌的房间后，先四顾了下，并没有发现阎维浩和陈钰莹，心里稍稍舒坦了点儿。

但走到电梯间时，见陈钰莹和阎维浩站牌一般一左一右盯着自己，心里瞬间拧了个疙瘩。

三人一路觉默到了路边的一个停车牌处等候出租车。

陈钰莹闷不住，先打破了沉默。身在后面的他，望了下在昏黄的灯光下他高大而又有一丝苍凉的背影，走到方枘身侧，低声说：

“枘哥，看你这样，让我心疼了。”

方枘低笑了下，说：“回去和卡嘉学得好一些，我自然就不心疼了。比赛期间，我不想节外生枝，弄出宫斗剧来。”

“挺纠结的，是吧？”陈钰莹挽了下方枘的胳膊，并晃了一下，好像这样能把他的烦丝给晃散似的。

方枘长叹一声，用低沉如歌的语调说：

“如果你和女伴乘着小船向着爱情岛行驶，如果风静浪静的话，你们会顺利到达，踏入岛上的玫瑰丛中。但是，半途却遇上了涛天巨浪。幸运的是，在不远处，你看到了大船，那上面全是你的长辈和朋友。你以为得救了，欣喜地大喊着，拼命地摇浆向大船游去。”

说到这里，方枘顿了顿，苦笑了下。

“快点游，别停顿。”阎维浩第一次听方枘煽情，有点不习惯，就催促起来。

“别打叉。”陈钰莹饶有兴味地问，“后来呢，得救了吧。”

方枘接着说：“小船驶到大船跟前儿时，你和同伴一齐跳了下去，因为有救生圈扔了下来。但是你们却发现，水面上只有一个救生圈。”

“这些长辈也太凶残了！”陈钰莹愤愤地说。

“那么问题就来了。这个时候，你该去和你的同伴倾诉衷肠，还是想办法找到小船，进行自救呢？”

陈钰莹恍然大悟，说：“枘哥，你说的那个同伴……就是严歌吧？”

方枘未置可否之际，阎维浩忙插话说：“枘哥，小心钓鱼执法，这个问题很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