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记耳光,让此刻虚弱的南昭,顿时就开始头晕脑胀起来,不过她还是在拼命地挣扎着,不肯让他将那象征屈辱的脚镣戴到自己身上。
不料,对方却突然伸手,在她的肩胛处点按一下,她马上就觉得自己周身僵直,再也不能动弹,不由得想到汉人有一种点穴的功夫,自己大概就是被他给封住了穴道。
“肃王,你这小人,没有人性的暴虐小人!”虽不能动弹,可她的嘴巴却仍旧在叫骂着。
李临渊也不理会她,只径直抓住她纤细的脚腕,把那脚镣都一一戴好后,才起身拿着钥匙在她面前晃了晃,轻蔑地说道:“本王说过,最喜欢的就是驯服狼狗了,你越是凶,本王就越觉得有意思。”
要离开前,他又冲着金无言下令道:“既然她还能折腾,那连药也不用给她喝了,明天出发的时候,把她手绑起来,让她跟在本王的车后走。”
看到肃王和颜漠离开,一旁战战兢兢的莲儿,冲着金无言哆嗦着说道:“无言哥哥,王爷为何非要这样对她?”
金无言叹口气,轻轻拍了下莲儿的手臂说:“你还是先回去吧。”
“无言哥哥,你还是让她动弹一下吧。”莲儿看着扑地的南昭,有些不忍地说。
听了莲儿的话,金无言便走过去,俯身用手指在南昭的肩胛处再次点按一下,南昭就觉得周身像是被解除了捆绑一般,她想要站起来,但那两尺多长的脚镣让她有些不适应,险些又要歪倒。
见状,莲儿忙上前搀扶起她说道:“你别着急,王爷过几天说不得就将这镣铐给你摘了呢,你看他说要杀你,不还是留了你一条命。”
虽然知道这小丫头说这话没有恶意,但南昭此刻心情复杂,看了眼脚上的镣铐,她冲着小丫头勉强说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若是他日有南昭可相助之事,定然不会推辞。”
“那倒是不用了,南昭姑娘,我有无言哥哥呢,自然是什么都会护着我的。”莲儿娇憨地说道。
不知怎么,这一刻的南昭,心中酸涩,她想到了自己的弟弟贡布,自幼弟弟体弱,又有不能说话的隐疾,木灵寨中其他孩子欺负他的时候,从来都是南昭挡在弟弟前面,现在她来到这鬼地方,也不知阿妈和弟弟现在怎么样了。
夜晚,在这间破旧的营帐里,西唐人带来的各种腌制品和调料,堆放产生的味道交织在一起,让原本饥饿的南昭,却觉得胃里越发的酸胀难忍,而且她似乎发烧了,身上是冷的,额头却滚烫,瑟缩在干草榻上,不停地在打着寒颤。
就在此时,营帐外传来了说话声,似乎是有人在和那些把守的士兵交涉,片刻后,门帘被人给掀开了,她忙起身,冲着门口用嘶哑的声音说道:“是谁?”
“孩子,别怕,我来给你送吃的了。”
说话间,就看到一个人手端了个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放了一盏油灯和一个大碗,大碗还在冒着热气,在昏暗的油灯下,南昭打量来人,这是个年纪很大的士兵,头发花白,而他的一只袖筒,却是空荡荡的。
将托盘放到旁边的小柜子上,老人见到南昭一直在打量自己的袖筒,于是笑着说:“这个是打仗时候,被人一刀砍下来到了。”
说着他就将大碗递到南昭手边说道:“孩子,吃吧,我专门给你做的汤饼,你饿了太久,还是要先吃些流食。”
南昭迟疑着不知该不该接过碗,老人见状后,又说道:“好孩子,你别怕,我叫郝自成,他们都管我叫郝伯,我是在火头军里煮饭的,这是颜将军命我给你送来的。”
她不想吃饭,只想从这里逃出去,看着眼前慈祥的老人,和木灵寨中的老康巴爷爷有几分相似,南昭此时不知道是不是烧糊涂了,于是冲着老人说道:“郝伯,你们的王爷说要将我当一条狗来豢养,可我是个人,我想回家找阿妈还有弟弟,您能不能帮帮我,我想从这里离开。”
听了南昭的话,郝伯吃了一惊,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姑娘,可不要这样说了,让王爷知道你要逃跑,他一定会是杀了你的。”
南昭失望地垂下头,喃喃地说:“我宁可死,也不要留在这里。”
看着灯光下,南昭通红的脸颊,郝伯心中一惊,摸了下她的额头,果然触手滚烫,忙对着她说:“姑娘,你发烧了。”
而此刻的南昭,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然后就缓缓地倒在了干草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