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八只小黑猫(1 / 2)我rua的猫竟然是校草首页

病床边一位大帅哥搬了把椅子坐在那,手里拿着本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正声情并茂地朗读着,他声音低沉醇厚,特有播音范。

苗苗差点听入了迷,好在顾笑寒跟给邵衡换点滴的护士聊了聊邵衡的情况,这才把苗苗拉回了魂。

王川本来只给邵衡请了两个男护工轮流照顾,但邵老爷子出院后过来看望外孙,发现两个护工,一个回家休息去了,另一个忙着和小护士打情骂俏,邵衡的点滴打完了他都没发现,导致血液回流。

邵老爷子气得当场破口大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把两位护工给开除了,又去院方投诉了小护士,接着让自己的助理立刻去请全国最专业的护理团队,然后给邵衡办了转院手续,从市第一医院转到了这家豪华的私人医院。

邵老爷子给自己的宝贝外孙请得是一支足有十七人的护理团队。里面有声音可以媲美电台主播的五人,负责每天一人两小时给邵衡读书读报。有专门学护理专业的护士两人,负责每天为邵衡换点滴并测量身体各项指标。还有四名按摩手法一级棒的按摩师,专门负责每天为邵衡按摩,避免他因为长期卧床而肌肉萎缩。身强体壮的男性护工两人,负责每天帮邵衡擦洗,换衣服。另有四名保镖,两两轮值,专门负责阻拦王川和王川的家人入内探望邵衡。

苗苗长得招人喜欢,笑起来时一双眼睛便成了弯月牙,令人见之生喜。她嘴又甜,和护士姐姐闲聊几句,哄得护士姐姐笑开了花,护士姐姐心情一好就开始给她讲昨天王川过来医院看儿子的八卦。

护士小姐姐不屑地说:“那位王先生啊,从我们开始照顾病人起,这都快两个星期了,我就没见到他来看过自己的儿子,我还以为病人就只有外公一个亲人呢。”

王川昨天并不是一个人过来的,和他一同过来的还有一对老夫妻。老头看上去是常在地里干活的样子,人瘦巴巴的,勾着背,十分沉默,从头到尾就说了一句话。老太太有点老年发福,穿红带绿,脖子上一条赤金的项链,手腕上一个约摸一指宽的赤金镯子,脸上涂了两大块腮红,嘴唇涂得艳红艳红的,细细的吊梢眉让她看上去就很凶悍。

这一行三人被保镖拦在了病房外,王川当场就黑了脸,他其实早就听秘书说过邵老爷子把他请的护工给赶走了,并另外花钱请了人来照看邵衡。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老爷子居然会这么不给面子直接下令不让他进病房。这分明是在防着他,死老头,这是以为他会杀了自己儿子吗!

王川松了松领带,让领口微敞,他深吸口气,尽量耐心地跟保镖沟通:“我想你们应该是理解错了邵老爷子的意思,我是邵衡的父亲,我们是一家人。邵老爷子不会让你们拦着我,不让我看我儿子的。这样吧,我给老爷子打个电话,让他亲自和你们说如何?”他想用自己是邵衡父亲这个身份来压两位保镖,逼迫他们让开门。

哪知两位保镖神色毫无变化,其中一人冷冰冰地说:“邵老先生明确说了,您和您的家人不可以进病房,如果放你们进去了,就炒了我们。所以,王先生,抱歉了。我们也是听命行事,您要是有什么疑问的话,还是和邵老先生沟通吧。”

那老太太一听就不干了,吵吵道:“我来看我大孙子的,你们凭什么拦着我!”说完就要往里闯,两位保镖同时伸手一拦,老太太连门边都碰不到,她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哭嚎个不停,一口一个我的宝贝大孙子哟,奶奶想见你一面怎么那么难,奶奶想你想到心肝疼。

苗苗问护士姐姐:“他奶奶那么想他怎么之前一直没过来过?”从车祸那天到现在,邵衡已经在医院里住了二十多天了,真心疼孙子,怎么可能二十几天都不来一趟?

护士姐姐冷笑道:“可不是吗,她嚎的声音挺大,但嚎了半天一滴眼泪都没有,也不知道作秀给谁看。”

苗苗连连点头,追问道:“后来呢?让他们进来看邵衡了吗?”

护士姐姐一边熟练地给邵衡换吊瓶,一边微挑眉梢,带着点得意的笑:“怎么可能!那老太太,哦,就是王先生的母亲能豁得出去不要她那张脸了,可王先生不行啊。”护士姐姐挺了挺胸,骄傲地说:“这家医院可是私人医院,能来这看病住院的,哪个不是非富即贵?你说被岳父关在外面不让见自己儿子这事要是传出去了,那位王先生还不里子面子都没了,所以他最后什么都没说就和他父亲把老太太给拽走了。”

护士姐姐说话很有技巧,着重发音的“王先生”三字,立刻就让苗苗这个涉世未深的高中生也明白过来。

顾笑寒在一边轻轻咳嗽一声,横了自家闺女一眼,背后说别人八卦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苗苗吐了吐舌头,跟护士姐姐相视一笑,两人便不再说什么了。

护士小姐姐记录完邵衡的各项身体数据后就去了外间,苗苗坐在病床前看着邵衡发呆,可以看出来邵衡被这支专业团队照顾得很好。

他安静地躺在那里,身上的绷带都已经拆掉了,虽然还挂着点滴,但脸颊上已经开始恢复了一些肉肉,再也没有前一阵那满脸的灰败之色。

苗苗发现这次来医院除了看着邵衡发呆,她并没有其他什么事可做,围着邵衡转的人太多了,别说她了,就连顾笑寒都插不上手。

但围着邵衡的人虽然多,却没有一个是他的亲人,苗苗觉得邵衡太苦了,苦得让她这个外人都忍不住心疼。

以前邵衡的母亲还在的时候,邵衡和学校里其他男生没有什么区别。听到笑话时他会哈哈大笑,和好朋友会在课间打打闹闹,当有女孩子找他告白时他会害羞会脸红会说谢谢你的喜欢但我现在还不想交女朋友。

那时候的邵衡是那样的鲜活。

后来他母亲去世了,邵衡越来越沉默寡言,越来越阴郁,苗苗再也没见到他笑过。

苗苗自然听到过不少同学在背后说邵衡心理也太脆弱了,虽然母亲去世,是很值得同情,但都过去了大半年,再如何哀伤也该走出来了。他父亲还在,还有外祖父,祖父母那么多亲戚呢,做出一副孤家寡人了无生趣的样子来是想给谁看呢?

苗苗和他们吵过,但最后只是自己被气得眼泪汪汪,那些人还是不能理解,甚至有人酸溜溜地说邵衡这下可以直接继承衡康集团那么大的产业,还要啥自行车啊。

只有苗苗知道邵衡心里最重要的是亲人,可偏偏这个世上愿意为他付出时间和精力的只有他的母亲,他的外祖父虽然疼爱他,却没有时间和精力照顾他,至于他父亲,那样的父亲还不如没有呢。

苗苗坐在那里下意识听完了《哈姆雷特》,念书的大帅哥冲着她笑了笑,合上书走了,另一位大帅哥过来准备接替着继续给邵衡读书,却被顾笑寒拦住了,“不好意思,我想跟他讲讲学校的事,可不可以麻烦您等一下再过来。”

那人立刻点头道:“没问题的,老师。我们读书的效果肯定是比不上你们讲讲学校事的效果好。”说完他就走去了外间。

顾笑寒便在那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她讲的其实很没有头绪,但是就像在闲聊一样,说一说班上各位同学的情况,老师们讲课的进度,“下个月有个英语演讲比赛,你不在,最后学校安排了张雅琪、六班的刘浩然、八班的王珂和九班赵志鸿他们四个人去,不过这次三中、八中和实验中学的队伍都很强大,他们四个人晋级希望不大。”

邵衡的英语非常好,大概是因为他从小在英国住过一段时间的原因,是标准的英国伦敦腔,初中时横扫各大英语比赛,演讲起来气势十足引人入胜。没他出战的一中英语队,就像老虎被人拔了牙,恐怕还真赢不了那几所学校的英语队。

可惜现在邵衡躺在那里毫无知觉。

顾笑寒继续念叨着,她说了很久也说了很多,最后她看了眼苗苗说:“你也有话要跟他说吧,妈妈先出去,你讲完后出来。”

苗苗愣了一下,“谢谢妈妈。”

顾笑寒点点头起身出去了,苗苗也没换位置,坐在那里,即便邵衡没有醒,但和邵衡单独在一个房间相处,还是让她不由得红了脸。

“你好,我叫苗苗,你见过我的,我们有时候会一起喂猫。你放心,学校里的猫猫们,我每天都有去喂它们,它们都很健康很活泼,不过它们都很想你,阿基米德每次看到是我不是你都会很失望,所以你赶紧好起来呀。”

“邵衡,下周五就是你生日了,我记得的,十月二十八号,你十七岁的生日,对不?但那天要上课,所以没办法过来给你庆祝生日,抱歉呀。那我下周六来给你庆祝可以吗?你不说话就是同意喽,那我们说好了,下周六见。”

苗苗并没有在病房里停留太久,就离开了病房。

顾笑寒看她出来便笑着说:“走吧,你爸打电话来问咱们什么时候回去了。”

苗苗下意识看了眼时间,她们早上8点出的门,现在还不到11点半呢,她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性急了,“爸爸怎么今天这么着急咱们回家?”

顾笑寒耸耸肩,不太在意地说:“谁知道呢。”

母女两回了家,家里黑乎乎的,就好像太阳一下落了山,时间已到了夜间一样。只苗若甫的书房开了盏台灯,灯光笼罩着苗爸,晕出黄橙橙一片。

苗爸见到她们立刻道:“我们出去吃饭吧。”

苗妈眉头一皱刚要说话,就听苗爸委屈巴巴地说:“我已经24小时又35分钟没有见到阳光了。”

苗妈一阵无语:“……行吧,苗苗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