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老乡,我记得刚才杀人的好像不是他俩吧?”张灵瑾把帽檐和声音都压的很低,悄悄问站在第一排的百姓。
因为百姓们不愿意往前凑,所以都一动不动,悟空他俩很容易就挤到了前排。
“嘘,小点声!刚才我看了,的确不是他俩。”
那个人抱着膀子,从怀中伸出一根手指轻微地指着被捆绑的两人。
“当官的才不管是不是他俩呢,这俩人先前贴过无头帖子,大头兵正愁找不着把柄收拾他们,这次的事儿不过是个噱头罢了。”那人说完还摇摇头。
“行刑!”
台上的“喇叭人”手举的高高的突然落下,瞄着他的手势,两个撅嘴青年背后的刽子手听令把大刀举过头顶。
砍头用的白亮刀子散发出阵阵寒光,让在场下的张灵瑾浑身一哆嗦。
他其实有点贪生怕死,但还算有点良知和道德,就这点良知促使他不能忍受无辜的人受到牵连。
“喂!撒谎都不打草稿,老子都替你臊得慌!”张灵瑾深吸一口气,努力装作不紧张的样子,“你小子去问问被狗咬的追兵,这俩人可不是刚才拦马车的莽夫。抓不着真凶就拉无辜百姓顶罪,这干饭吃的真漂亮!”
张灵瑾面无表情地站了出去,猴哥看他一眼赶紧跟上去:“大孙子,看好了!是你爷爷俺老孙做的那出头鸟,这荣誉可不能让两个无名小辈抢走了!”
猴哥说着哈哈大笑,光站着笑不够,还要跳起来拍着大腿笑。
台上的人脸一下绿成了草蜢,攥着喇叭的手气的有些颤抖。就连站在军车后面,刚才抓人但失败的大头兵都一头雾水:“这俩人凭本事闯出来的生门,不走,反倒自投罗网?”
张灵瑾想过去顶替那俩人,但是被猴哥一把摁住。张灵瑾看他一眼,也不知道他要干啥。
悟空上台,蹦蹦跳跳地围着大头兵和刽子手转圈,嘿嘿笑道:“俺老孙有个金箍棒重三万六千斤,上打玉皇大帝,下敲阎王脑袋。东惹龙王,西除妖怪,但就是从来不打人!”
在场的都是肉眼凡胎,除了张灵瑾矢志不渝地相信猴哥,百姓都觉得他在吹牛,而官兵压根没听而是悄悄密谋怎么杀了他,商量着到底一会儿从左包抄还是直接上台杀他个措手不及。
猴哥没理会他们,自顾自继续道:“今天俺老孙杀的不过一堆冢中枯骨!可惜失了法力不能给你们这肉眼凡胎的展示....我一动不动不还手,让刽子手麻利的照着天灵盖砍上三刀,就当是给他们偿命,俺老孙皱一皱眉头就跟你这孙子的姓!”
“这三刀过后,俺没死,你这小儿就放我和我兄弟还有这俩小兄弟离开!”猴哥眨巴眨巴眼睛,身体凑近了“喇叭人”,“还不许下通缉令!”
“哎呀我去还有这好事儿....”底下的大头兵立马窃窃私语,像水要烧开之前冒出“咕嘟咕嘟”均匀的小泡泡。
这次轮到“喇叭人”哈哈大笑了:“好,好!那你可说话算话,不许躲!”
猴哥的嘴角往上一咧,脑袋就欠欠儿地递到刽子手的刀下:“来来来,照这里砍!照着天灵盖砍!”
刽子手虽没勃然大怒,但是当着一大堆百姓的面,被这么多双像手电一样直勾勾、兴致勃勃的眼神盯着,受到如此大的挑衅,就是不生气也要努力砍头保证面子不被驳。
“啊呀!”
巨灵神一般高大的刽子手把刀举过头,扬的那么高。
从悟空的角度看过去,一大片阳光都被遮住,隐天蔽日的,再加上刀斧本身的寒意,竟撒下一片阴凉。
再看那刀斧手正在蓄力,额头和肌肉上爆出一道道青筋,像是春天的地垄沟。眼睛瞪的突出来,面色紫如牛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