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前的时候,他还瞪着眼睛,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都是些弱的不得了的文人,就算是年轻时候学了武,在温柔乡中待了这么多年,身体也早就被酒色亏空的差不多。
尖叫声,救命声,打斗声此起彼伏。
沈止带来的那些士兵,都是在战场上对着最为凶恶的敌军厮杀过的悍将,以一敌十的那一种。
这些官员的确是有个聪明的脑袋,那郡守更是狡诈入狐。
可是沈止根本不按套路出牌,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就直接命丧黄泉。
一场接风宴席成了丧命宴,沈止摔酒缸为号,一群人都被抓了起来。
这些人本是家族里能做主的那种,就算是有私兵,一时间也奈何不了沈止。
准确的说,他们家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沈止就带人一个个上门抄家了。
不知道底细,不知道这些人住哪没有关系。
富户和普通百姓家主的宅院都不一样,随便问下周边百姓,就知道这宅子的主人是谁。
呼啦一群将士涌上去,家里的主事的男人全部带走。
女人老人和小孩不管,象征性的抓几个穿着富贵,满头珠翠的,这是做人质。
只一日的功夫,整个河东郡都变了天。
这事情一出来,顿时惊动周边人。
他们想着唇亡齿寒,也是怕了沈止这么个疯子。
但沈止拿出了天子给的谕旨,又拿出来河东郡郡守勾结外国,叛国通敌的证据。
什么,你说要和河东郡郡守求情,你是不是他的同僚,是不是一起通敌。
叛国乃是诛九族的大罪,谁敢和这罪名牵扯上。
他们原本以为是沈止要造反,花了力气探听清楚虚实,又把自己的脚给缩回去。
怪就怪河东郡郡守倒霉,日子过得好好的,竟敢干这种缺德的事。
河东郡郡守通敌的罪名,当然是沈止瞎扣的。
他这不是来的太快,一时间还没逮到那么多证据嘛。
不过这都不要紧,在他全面接管河东郡之后,便有无数百姓跑来喊冤。
更别说当他们打开河东郡郡守的私库,发现里面的粮食都因为存放太久发霉之后,更是觉得这官员该死。
“这些畜生,不要脸的狗官,老百姓一个个都饿死了,他们有这么多的粮食,宁愿屯着发霉,也不拿来救济百姓。”
跟着沈止的人大多是奴隶出身,基本上都吃过很多苦,对穷苦老百姓很能感同身受。
沈止微微点头,表示他们说的都对。
“把那些上好的粮食都拿出来,检查下,熬成粥放粮,等修整好了,去审那些人,把他们藏着的钱财都吐出来。”
他留着一些人没杀,可不是要养他们吃白饭的。
光靠他们熬也不现实,那些家里还有屋子的,一个个发袋上好的米粮,让他们自己熬。
钱的话按照人头补贴一些,但没有给很多。
按照陛下说的,每个人都给很多钱,会引起当地的通货膨胀,给钱不如给必需的货物。
剩下那些东西,沈止让列了一张单子,基本上都充公,计入国库。
抄家是个肥差,因为打个招呼,就可以中饱私囊,更何况这里都是自己人,还不是沈止说什么是什么。
大头的钱都进国库,反正也是给天子的。
剩下那些漂亮的珠宝玉石,一些不太好换成钱的,还有什么孤本古董,沈止也看不懂,统统打包起来,这些运走,就算做是他的嫁妆。
都说八抬大轿,十里红妆。
他要成亲,少说也得二十里嫁妆才行。
沈止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都不去,每日除了抄家,清点东西,就是给天子写信了。
他写的密信,连通着公文一起送过去。
要让他吟诗作对,沈止没有那个天赋,还好一手字倒是练的好看,铁划银钩,堪比那些书法大家之作。
这么好看的字,写的东西却是非常的日常。
“陛下,今儿个又抄了一个贪官的家,这些人可真不是东西。”
其实他有一万句脏话可以骂,但是这种话不能在陛下跟前说。
“这个地方其实挺富庶的,不过老百姓的日子过得不好,还是陛下好,京都在天子脚下,如此的繁华……”
照常拍了一通马屁,沈止又在下面说些肉麻的话,表达自己的一腔思念之情。
他还在每封信下面写了日期,意思大致就是:这个日子差不多就是我回来的日子啦,陛下一诺千金,要说话算话,什么身份呀,该准备的要准备起来了。
他其实没有那么爱排场,可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大婚,还是想要个宏大的婚礼,告诉全天下,他同天子成亲了。
把信快马加鞭的寄出去,沈止便日夜盼着来信。
他在河东郡等啊等,等了六七日,京城中终于来了人。
“将军,京都来人了,还带了天子手信。”
沈止欢天喜地的迎了上去,然而来使带给他的,却是一封十分公式化的书信,还有一把染了剧毒的匕首。
狡兔死,走狗烹。
那信使有一双冰冷的眼,声音就像是地狱来的勾魂使者:“莫怪杂家心狠,谁让将军太过肆意妄为,你这命本就是陛下给的,如今也该还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