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宋应星答话,而旁边的毕懋康则去拿了一块相对大一些的平板玻璃。
“陛下您看,这是运气好的时候,弄出来的大块玻璃。”
朱由检接过那块有一尺半见方的玻璃,感觉有点后世玻璃窗的意思了,仔细瞧了瞧,又转身交给了身边的侍卫。
不过身边的侍卫刚接过去还没有放下,直接啪的一声就碎了。
侍卫抓着手里剩余的玻璃残渣,有些紧张外加胆怯的看着天子,一脸的无辜,心道:这真不是我干的,我真不知道这是咋回事。
对于玻璃的价值,这侍卫自然也是了解的,像这样大块的透明玻璃,在京城的铺子里少说也得价值千两,把他卖了也赔不起。
面对侍卫局促的表情,在看了看毕懋康和宋应星一脸的尴尬,朱由检忍不住笑了笑。
在前世,玻璃碎了,首先想到是的是有没有伤到人,但在明朝,却要先疼惜碎了的玻璃。
“没伤到吧?”
朱由检盯着那侍卫看了看,关切的问道。
侍卫闻言,一脸的难以置信,随后便跪地告罪。
“一块玻璃而已,再说也不是你的错,不用放在心上,人没伤到就好。”
见朱由检如此大度,所有人都放下心来。
因为玻璃的昂贵,所以玻璃厂的生产绝对是保密的,工人和匠人都是经过锦衣卫驻西山办事处的精挑细选,确保忠诚良善、思想坚定。
此外,玻璃厂的所有工匠和工人全都实行连坐法,一人泄密,全部连坐,如此让他们互相监督,当然他们的家人也被监视起来了。
尽管朱由检很不耻这种祸及家人或者连坐的做法,但朱由检不得不说,在普通民众民智未开的时代,这种残酷的封建刑罚还是有施行基础的,而且也更管用。
对于玻璃生产过程中产生的各种边角料和残次品,毕懋康也让人进行了统一回收,严禁私自藏匿带出厂外。
朱由检虽然不屑这些边角料和残次品,但若是拿到京师的珠宝铺子中,也是能卖不少银子的。
当然毕懋康却不是拿这些废品出去统一发卖,玻璃厂里有一个专门的坊间是回炼废品的,而且重新冶炼出来的玻璃要比之前的韧性更好一些,气泡也要少上一些。
之前朱由检看的那个大块玻璃就是回炉车间生产的。
而且从中,毕懋康也思虑出了一些门道,是不是将玻璃多冶炼几遍,成型度是不是要好一些。
见到这回炉重炼而成的玻璃,毕懋康又有些拿不准了,便上前试探着问道。
“陛下,臣以为这玻璃是不是如锻钢一样,要二次或者多次冶炼才能韧性十足?还望陛下赐教。”
“玻璃和钢铁是两种不同的物件,一个性坚,一个性脆,不可混为一谈。”
朱由检在前世也没听说过玻璃需要反复冶炼的,所以直接就对毕懋康的建议摇了摇头。
正思量之间,正好一炉玻璃溶液出来了,工匠将滚烫的玻璃放在了平板磨具之上,然后用一个光滑无比的大铁滚反复碾压。
之后便将成型的玻璃放置冷却,待红光退去后,又将其浸在了水里。
又等了一刻钟的时间,待玻璃完全冷却之后,毕懋康便命工匠小心取出放到了案板上。
见这是一块完整的大块平板玻璃,朱由检不觉得很高兴,但毕懋康和宋应星脸上却没有欣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