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急忙要去迎接,贾母已是在丫鬟的扶持下,气喘吁吁地进门来,一边走,一边颤巍巍的说道:“先勒死我,再勒死他娘俩,岂不干净了!”
贾政见他母亲来了,又急又痛,急忙上前躬身陪笑道:“大冷天的,母亲有何事要亲自赶来?有事叫了儿子进去吩咐就是。”
贾母听说,便停住脚步喘息一会,厉声道:“你原来是和我说话!我倒是有话吩咐,只是可怜我一生没养个好儿子,却叫我和谁说去!”
听了这话,不独贾政,连贾赦也受不了了,两人忙跪下道:“是为儿的不好,惹得母亲伤心。只是母亲这话,为儿的实在禁受不起。”
贾母瞪了贾赦一眼,道:“你起来,没说你!”又转而对贾政道:“我说你两句你就禁受不起,你拿那么大的板子打你儿子,宝玉就禁受的起了?”
趁着乱,宝玉给旁边的小厮使眼色,让他们给自己解开,却哪里有人敢上前。王夫人只得亲自动手,三两下解开绳子。
宝玉坐起来,他知道今天王夫人挨这一下,后患不小,这时接着贾母的话道:“老祖宗,我没事,倒是太太替我挨了一下板子。”
贾政闻言,转头厉声道:“你这逆子,惹下如此祸事,还在这里多嘴,当真该打。”
贾母听了宝玉的话,急忙去看王夫人,背上的衣服上还有着痕迹,不禁哭出声来:“好啊,好啊,你现在真是出息了,连太太也打上了。罢,罢,不如我们赶早儿离了你,大家干净。”
说着便命人准备轿马:“我和你太太、宝玉立刻回金陵去,省的碍你的眼。”
一众小厮、家丁只得干答应着。
贾政一面苦苦认罪,一面又分说道:“母亲有所不知,实是这逆子惹下塌天祸事,儿子一时性起,失了分寸。”
贾政往书房中四顾一看,那些小厮、家丁、丫鬟们便纷纷出门去,远远地离了书房立着,贾政这才道:“是儿子无能,生下这孽障,养而不教,竟让他惹下如此祸事,将我贾家逼上生死绝境。”
听他说的郑重其事,宝玉心中大为疑惑,回想了一下这几天的事,大脑飞快的转动着。
那潘家叔侄自然没有如此大的能量,那就是背后的后台够强硬,至少是哪一家的王爷,可就算是皇帝,也不能无缘无故的轻易对荣宁两府这样的世家勋贵动手,更何况是王爷。
难道真是皇帝出的手,这还真有可能,只是理由是什么?要扳倒这样的巨无霸,没有确凿的、一击致命的证据,没有人会轻易出手的。
也就是说他们一定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应该就是在马帮那里发现的。
既然杜忠德来报信,说明知道的人应该已经不少了,那么估计他们很快就会动手。
只是到底是什么证据,让他们有这么大的信心,相信可以一举扳倒两座国公府?
是的,是两座国公府,荣宁一体,一家倒霉,另一家绝不会有好下场。
宝玉正思索着,贾母已经不耐烦地道:“看你这定性,老太婆还活着呢,哪里就破家灭门了?快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王夫人也止住了哭声,她是知道轻重的人,当下被宝玉搀着起来,坐到旁边静听。
贾政忙道:“这事还是杜指挥天不亮就赶来相告,我和大哥才知道的,要不还被蒙在鼓里。还是请杜指挥说一说吧,他更清楚些。”
那杜忠德忙上前见过了贾母,口称老夫人,给贾母请了安。然后清了清嗓子,说出一桩大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