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入目的，是她一头松软弯卷的黛色秀发。

随着她歪靠在座椅上的动作，遮挡住了大半的侧脸。

男人下意识地抬起手，动作轻缓地把她脸侧的几缕青丝挽至耳后，仿佛生怕惊醒这只沉睡的精灵。

他缓缓收回手，开始细细打量起这张近在咫尺的巴掌脸。

秦子牧和傅南旭两个总泡在女人堆里的情场老手，都曾毫不吝啬地赞誉过：

【这是一张仅一眼就能惊艳到每一根视觉神经的绝美姿容。】

【无需刻意记忆，却像是长在海马体上的极具辨识度的娇艳容貌。】

【她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每一个碲城男儿的心。】

【她随意的一个眼神就能让每个浪子甘愿放下身后的一整片森林，紧紧追随。】

【世人皆知，鹿汐冷艳孤傲，却一直不缺前赴后继地前来飞蛾扑火的狂蜂浪蝶。他们都妄想得到她的回应，成为万千信徒中特别的那一个。】

......

虽然他们说活都惯性地浮夸，但不难听出他们的评价之下指向的同一观点——这是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

而且每每谈及，两人都眉飞色舞地说个不停，眼神和言语中也都灌满了对身侧之人的爱慕与垂涎。

思及至此，墨靳琛的眉头慢慢皱紧，眸色也黯淡了下来，整个人的气场开始变得冷冽似霜。

不自觉地，他再次抬起手，按捺着内心的浮躁，克制着指腹上的力度，轻轻摩挲着这张招惹众人觊觎的娇小睡颜。

触碰间，自手中光滑柔软的触感，让他一时没想收回捧在她脸侧的掌。

而双眼依旧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

仿佛看着她出神，又仿佛在想些什么。

她长得美吗？

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也不曾端详过往打交道中的谁的容貌。

他对评判人的美丑毫无兴趣。

私底下更是鲜少愿意花时间讨论谁，因为在他看来，这都是毫无效益的无用之事。

即便商务往来中，值得他关注的也只有对方的能力与视野，更有的就是商业价值。

这是他第一次心甘情愿地去观察一个人。

或者说，她像是藏着什么神奇的魔力，总是牵引着他的目光，忘却收回。

这是从刚刚在聚德楼开始，他就突然发现的。

想到这里。

墨靳琛自嘲地低笑了一声，“难道，我也拜倒在你的这张脸之下了？”

如果说，此刻闭上双眼的她，恬静淡漠的侧颜一如外界评论般冷艳若高岭之花。

那么隐藏在狭长眼帘下的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可谓颠覆了她周身冷若冰霜的气质。

她的眉眼深刻微翘，本就生得魅惑勾人。

一双会说话的眼珠子，给她平添了几分灵动。

活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总是伸出作恶的小爪子，不停细细试探着他平静无澜的心湖。

那闪耀着星辰般亮泽的眸光仿若跳跃在他心头的萤火。

不动声色地燃去他自以为固若金汤的防守。

一次次缴械放任她意味不明的进攻。

他想，自己定是被这双看似乖巧实则狡黠的瞳眸一点一点地蛊惑了心魂。

......

失神间，墨靳琛突然感受到自掌心窸窸窣窣的蠕动。

这才恍然自己无意识间干了什么。

暗咒了一声。

僵直地撤回那只还残留着对方发香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