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地,萧儿便和杨云卓出了门。
二人骑着马很快地来到将军庙前。这个庙很大,而且这时庙里已经有了不少人在烧香。进了庙里,看到邓将军丈八高的铜身。只见邓将军威颜虎目,身披铠甲威风凛凛,神情有八分相似。铜像手中长枪也是精钢所铸,闪着森森寒光。
刘萧有喜有悲。喜的是没想到今生还能再见到邓将军的容貌,悲的是看见的只是邓将军的铜雕神像。庙祝分给他和杨云卓各一柱香,二人忙上前双手接住。
刘萧伸手接过燃香,手指竟然有些颤抖。将香插在香炉,后退几步跪在蒲团上很深地磕了个头。将头磕在地上,刘萧想起了还在五六岁时,邓将军将现写的特殊手牌交给她,让她有困难便来军营找他的情景。
那是一块特殊的手牌,那块手牌只是一块小孩子巴掌般大小的小木牌,特殊的是,那牌子上刻了一个“邓”字。那一年刘萧两次用这块手牌去军营找了邓将军,一次是为了吃的,一次是为了给奶奶冶病。邓将军真的帮了她们很大的忙。只不过邓将军半年后就走了,临走前邓将军给了她和奶奶一些粮食和一些银子,她们这才过了一个充足又舒服的冬天和春天。
刘萧从小袋子里拿出那块小木牌双手托着,对着将军像心诚地道,“邓将军,多年前萧儿承您相助,帮了我和奶奶好大的恩情,您永远是萧儿心中的大英雄。萧儿诚心诚意给您磕头,望您在天之灵可以安息。还有,奶奶病虽然没有好,几年前也走了。不过您放心,现在萧儿学习了一手的医术,定然济世活人,救更多没钱看病的人。”
杨云卓没有看刘萧,却深知刘萧此刻的心情,而且同时他决定,将来一定帮刘萧达成所愿。
二人才出了神像房间,突然听到一个年轻的声音焦急地说道,“老人家,您怎么样,要不要紧?”
刘萧和杨云卓闻声看去,一个身穿月白长衫的年轻人正从地上扶起一个衣裙粗旧的老婆婆。围观的又有人议论着,“这位老人怎么突然摔倒了?”
刘萧是个爱管闲事的人,立刻跑过去看个究竟。拔开人群,刘萧就看见一个白衣人正扶着一个老婆婆。那个老婆婆一看便是饱经风霜,面容憔悴而焦虑。而那个人恰巧就是曾经帮她捡风筝的妘一凡。刘萧惊喜地道,“妘大哥,是你?”
妘一凡得偿所愿又见到刘萧,自是满心高兴,但是此情此景他不得不装作焦急的样子,“萧儿,我刚到这里要拜见邓将军真身,就见这位老人家突然摔倒了。”
“妘大哥”?“萧儿”?杨云卓见两个人熟识的眼神,心里升起了危险信号。
刘萧也急忙上前扶过老婆婆,“婆婆,你哪里不舒服?”
只见那个婆婆半眯着双眼轻喊道,“姑娘,小伙子,谢谢你们的好心。你们不用管我,我要去求邓将军救救我孙子。我孙子得了难治的大病,就快治不了了。邓将军是我们大凉的神,他一定可以保佑我的孙子的,一定会救他的。”老人说着,挣扎着要推开刘萧和妘一凡,可是身子一歪,差点又摔倒。
“老人家别急——”
“婆婆您别急,我们会想办法救您孙子的。”刘萧想也不想地说。她并不是在安慰老人,虽然还不知道婆婆的孙子得的什么病,但是她想总会法医好他。
老婆婆抬眼看看这两个突然出现的好心人,老泪突然流了出来。
“小姑娘,我知道你是好心安慰我,可是我真的好怕呀。你们快松开手,我要求求邓将军。”
“好,您别着急。前面还有台阶,我们扶您去吧。”刘萧一摸老人的脉门,就知道老人患疾已久。她扶着老人,见老人如此着急,心里也跟着着急。
妘一凡逢迎地道,“是呀,老人家。我们扶您进去吧。”
老人见两个年轻人这么热心,沧桑的脸上难得布上一丝笑纹,“好,谢谢你们两个孩子肯照顾我这个老婆子。”
刘萧微微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说话的声音也清脆悦耳,“婆婆,我们走吧。”
三人刚要抬脚,杨云卓突然上前替下刘萧,对婆婆说道,“婆婆慢一点,我来扶您。”
“呃!?”杨云卓的突然介入,令妘一凡难以亲近佳人,错愕中心中暗恼。
婆婆见又有一个丰神俊逸的年轻人来帮她,心里更是感动,口中直道,“哎,都是好孩子。”
杨云卓扶着老婆婆,看着妘一凡黑沉的脸色,心中不免得意。
很快,三人陪着老婆婆三跪九叩上完香,刘萧这才开始问她,“婆婆,我曾学得一些医术,您能不能带我去看看您的孙子?兴许我们可以一起想想办法。”
刘萧见老人焦急忧虑,不敢将话说得太满。
“小姑娘,你,你学过医术?”老婆婆睁大眼睛,有点不太相信。
“是呀婆婆,让我跟您去看看吧。我们有缘在邓将军庙相遇,没准我正好可以医治您孙子的病呢。”
婆婆有些狐疑地看看刘萧,似乎不相信年纪这么小的刘萧会治她孙子的大病。
杨云卓早就见过刘萧给镇上许多人看病,对她还是有些信心的。于是他附合地道,“婆婆,小妹的医术还算可以,也救治过一些人,您让她试试吧。她知道分寸的。”
妘一凡虽然不知道刘萧会不会治病,但是为了赢得佳人芳心,也十分了解似地说道,“婆婆,相信皇天不负苦心人,就让萧儿试试吧。”
萧儿?说得好顺口。杨云卓瞪他一眼。
老婆婆看看三人,又看看威武正严的邓将军,终于展开笑颜,但又有些担心地道,“好是好,可是为了给孙子看病,我们的钱已经用光了,怕是付不出诊金了。”老人面色有些尴尬。
“婆婆,您放心,不用诊金呢。您能相信我,我已经感激不尽啦。”刘萧见婆婆肯让她去给孙子看病,比婆婆还要高兴。
杨云卓和妘一凡宁愿相信婆婆是看在邓将军的面子上才敢让刘萧去给她的宝贝孙子看病。
杨云卓看老婆婆年迈步拙,对老人道,“婆婆,您请稍等,我去帮您找辆马车代步。”
妘一凡更是急于在刘萧面前表现,“兄弟莫急。我今天正好有乘马车来,就放在那边的大树下,就让婆婆坐我的车吧。”
“好呀。”杨云卓刚张开口,还未来得急说话,刘萧已经痛快地答应了。他只好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刘萧和杨云卓牵了马匹,然后四个人到了妘一凡说的大树底下。寒星,不应该说已经改回本名的冯林立刻迎了上来,“公子。”冯林说着话,瞟了杨云卓一眼。
刘萧看看妘一凡又看看冯林。她本以为全凉州的好看的男人已经齐聚在了武堡千峰阁,没想到一出门就又看到两个长相如此出色的男人。妘一凡俊美飘逸,冯林冷傲不群,都是难得一见的养眼人物。
将老人让上车,妘一凡借机对杨云卓说,“我叫妘一凡,这是我的兄弟冯林,敢问兄弟尊姓大名?”
既然人家已经自报了家门,杨云卓再也不能装作没听见。只得道,“不敢,在下杨云卓。”
杨云卓本是喜欢结交的人,只是妘一凡给他的感觉并不很好,他感觉妘一凡总是在关注刘萧。尽管他感觉妘一凡也许很优秀,但是从心里并不想结交他。自报了家门,杨云卓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此后和妘一凡会纠缠不清。
“原来是杨兄弟和刘姑娘,今天相识算是有缘。咱们路上慢慢聊,走吧。”妘一凡说着话的功夫上了冯林的马。看着杨云卓别扭的脸色妘一凡心中暗笑。没想到两次和他暗中厮杀后,他还有这么令人好玩的一面。
杨云卓和刘萧也相继上了马,冯林没了马,只好坐在马车车夫的另一边。堂堂天罗教金牌特使会给一名老妇人赶车,这可是他从未想过也从未做过的事情。冯林有点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