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罗瑾欣拿着一只干净的杯子进来放在楚越泽面前,并亲自给楚越泽倒酒。 楚越泽赶紧接过她倒满酒的酒杯劝慰道:“瑾欣不必自责,你今日为了给我与罗兄张罗下酒菜忙进忙出,我怎么会责怪你呢,你想必已经累了还是先去休息吧,不然你哥该心疼了。” 听到‘心疼’二字,罗瑾欣红着脸低下头,自以为楚越泽说的她哥哥心疼只是假借罗子轩来表达他心中对自己的怜香惜玉。 罗子轩也劝着罗瑾欣去歇着,他到是没觉得准备些下酒菜就能累着罗瑾欣,毕竟这些东西肯定不需要她亲自上手准备,她只是动动嘴,带着仆从去厨房吩咐一番再带着人拿过来。 终于享受到备受宠爱关注的感觉,罗瑾欣不动声色地看了楚越泽面前的杯子一眼便放心离开。 这个计策可是她与苍澜院的‘朋友’商量过,且据她所知,楚越泽此人虽是道士,但却嗜酒如命,此计绝对万无一失! 罗瑾欣回到自己暂住的房间,坐在房中忐忑不安地计算着时间,一盏茶过后,她向贴身侍女使了个眼色,那侍女匆匆出去又急急而归,附在她耳边道:“姑娘,那边的人都替您准备好了。” “好!”罗瑾欣从炕上站起来,打开窗看向楚越泽二人饮酒的方向,脸上开始荡漾出期盼的微笑,就算那寡妇艳丽无双能迷住楚越泽又如何,待楚越泽与自己有夫妻之实,量他也不敢不对自己这好友之妹负责! 另一个房间里,罗子轩饮了小半壶酒已然微醺,而楚越泽则是就着茶水吃鱼丸鱼肉,偶尔夹一块小点心,两人天南地北地聊天好不惬意。 罗子轩又饮尽一杯,伸出手去拿酒壶时不知怎么的,竟碰倒了楚越泽置于小桌上的茶壶,茶壶倒向楚越泽所在的方向,茶水顺着壶嘴与壶口倾倒而出。 饶是楚越泽眼疾手快,他盖在自己腿上的披风还是湿了一大块,罗子轩有些傻眼,不过他们好友之间一向不在乎这个,一拍自己脑门,道个歉便是:“哎哟,看来我这真是喝多了,手都不太听使唤,一会儿你在我这儿再拿一件斗篷吧,今年新制的,皮毛都是从北方来的好皮料子。” 楚越泽也不跟他客气:“罗兄太客气了,不过我可不跟你客气,我去瞅瞅都有哪件能衬出贫道英俊潇洒的气质。” 话音刚落两人便一同大笑起来,然而外面一个惊叫声却将他们的笑声戛然而止。 “啊——快来人啊,有人在雪地上晕倒了!快来人啊!” 罗子轩听到叫唤声酒意瞬间清醒一半:“听着像是欣儿身边的贴身丫鬟在叫!”他说着便想起身出去看看情况,然而他盘腿做得太久下肢血液循环不畅,又多饮了些酒,起身时经站立不稳。 楚越泽赶紧上前扶住他,安慰道:“罗兄既然呼唤的人是瑾欣的丫鬟那晕倒的应当不会是瑾欣,不然她该叫姑娘晕倒了而不是有人晕倒了才是。” 罗子轩点点头:“楚兄所言极是,我这是关心则乱了,不过其他道长如今怕是都在前殿做早课,咱们还得出去看看才是,在雪地上晕倒,丫鬟力气又小,可别让人冻坏了。” “在观中出事,合该我去,你方才又饮多了酒最好先在这里歇着,我一人前去便可。”在罗子轩的催促中,楚越泽随手拿起一件斗篷披在身上便快步走出去,出去前还不忘叮嘱罗子轩躺在炕上缓一缓别贪杯。 罗子轩胡乱应下便催着他赶紧出去。 青禅院中,李昭泠正在做针线,她自小便不喜欢这个,不过前几日看到楚越泽的外衫被树枝划了个口子。 她又不愿意让别人上手碰楚越泽的衣物,这才觉得女子会些针线活还是很重要的,便又捡起针线活练一练,楚越泽那件衣裳便被她留下来待她练好缝好之后再给他穿上。 此刻李昭泠正在缝制一个小荷包,这是今早念儿看到她在做针线活便撒娇打滚求着要一个娘亲亲手做的荷包,李昭泠想着孩子用的东西就算针线差些也不打紧,便先给儿子做一个就当做练练手。 秋盏从外面匆匆而入,脸上神色比以往凝重,李昭泠在云渺观住下后从未见过她露出这等神色,当即便问道:“怎么这般神色?可是那边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这李檀雅有太后看着这两个月来从未敢作妖,然而太后毕竟年迈,总有精力不济之时,再加上观众来了个不让人省心的罗妹妹,她这三妹便又想搅混水。 秋盏急道:“殿下,那边给那罗姑娘哪儿派了个侍女过去,不知又想做什么。” 李昭泠冷哼一声:“竟还给她派遣侍女帮忙?我那三妹平日争强好胜却又蠢得不行,她的侍女也都眼高于顶,寻常三四品诰命夫人都敢不放在眼里,如今能甘于被一个商贾之女驱使?” “楚道长还在那里,奴婢担心……”不是秋盏不放心楚越泽,只是她觉得楚越泽生长于道观,又从小与无尘道长云游四方,若是男子之间的阴谋阳谋可能难不倒他,可这后宅之中女眷们的手段他可能不太清楚,一不小心可能就会着了道。 李昭泠也想到了这个,只是她之前便说要将这件事情交给楚越泽处理,若是这会儿过去难免会让他觉得自己不信任他。 看到李昭泠犹豫不决,秋盏便上前为主分忧:“殿下只是说将罗姑娘的事情交给楚道长来办,而此时三公主也掺合了,您自然也管得,若是担心楚道长误会,不如您自己可以不过去只派青岩侍卫去暗中相助如何?” “也是,本宫既已得到消息自己在此处干坐着心里着急,能派个人过去左右能安心些,他知道也不会怨我不信任他的。”李昭泠当即便让秋盏去给青岩传话,务必让他看着楚越泽,不能让楚越泽受到半点委屈、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