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良久,沐清歌缓缓地说道:“师父,你知道人各有志吧?”
令狐宗成点了点头,师父一个称谓,似乎在忽然之间,将两个人的距离,变远了。
沐清歌说道:“之前,我也曾在西凉做过一些生意。不过,也最终都统统归于失败了。现在,我在北寒唯一的愿望,就是获得成功。所以,无论是你,还是那个什么萧戏,我都不会答应的。因为,我的目的不在这里。你,明白了罢?”
令狐宗成释然地笑了,也许他明白了,也许他还有一些执念,但是,似乎已经并不重要了。
送别了令狐宗成,沐清歌感觉到的是深深的疲惫之感。
是一种在大喜大悲之后的疲倦。
入夜,静悄悄。
沐清歌为自己简单地做了一点饭。
吃过饭之后,沐清歌迫不及待地从尘封已久的箱子中翻出了几本传奇,仔细品读了起来。
备考期间,她把这些书都放到一个箱子里,封存了起来。
毕竟,曾经,在沐清歌看来,这些传奇写的实在是过于引人入胜,简直是一环扣一环,让人忍不住要往下读。
可是,现在读来,味同嚼蜡,也并没有曾经那种感觉了。
一瞬间,沐清歌明白了,并不是这几本传奇多么具有吸引力,而是在备考期间,任何与考试无关的事情,都十分具有吸引力。
既然如此无趣,沐清歌也不想再翻阅了,她把这几本传奇掷在一边,独自在院落中赏月。
也许,将来,她就不会再回到这里了。
刚刚,就有人通知她,已经给她找寻好了新的住处,想来也是地方的乡绅之类,想要结交状元。
毕竟,今日的状元郎,必然就是明日的官老爷。
是以,沐清歌仔细观察着院落的每一处,想要把这里的每一处都记忆下来。
这一年多的奔波,她是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逝者如斯夫”的道理了。
倘若是流逝的,便是流逝了,便是再也找寻不回来了。
比如,她大概也不会再去武国京城之中的小红府了。
每一个住处,都有着属于她的、独特的记忆。
可是,最后离开的时候,也偏偏什么都带不走,只能带走些许的记忆。
更为恼人的是,有时候,连记忆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残缺不全。
正在沐清歌信步在院落中的时候,忽然,有人在敲门,声音倒是颇为激烈。
这么晚了,也不知道是谁。
不过,沐清歌仔细想一想,恐怕又是什么通知事情的人,便打开了门。
开门之后,她看到了一个恐怖的、油腻的人——慕容宴。
他曾经一度是沐清歌的梦魇以及噩梦的主要来源。
他和小碧的事情,沐清歌永远在脑海之后,挥散不去。
这个人,似乎就是她沐清歌的跗骨之蛆,永远都摆脱不掉。
“清歌,别来无恙?”
慕容宴大摇大摆地走进了这个院子里,四处看着。
沐清歌在经过短暂的紧张与惊讶之后,也终于平静了下来。
沐清歌警觉地看着他:”你究竟是谁啊?我不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