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蝉轰轰烈烈的随着最后一丝炎热消亡,沉入土壤,腥味掩埋,等待下一个轮回。
晨时秋阳透过玻璃窗照进屋子,风中席卷凉意阵阵,阳光不似夏日热烈,不炙热不寒冷,极其纯净的照在床边少女的脸颊上。
陈意欢睫毛轻颤,翻了个身,裸露在被子外的后背感觉到冷,又往里面瑟缩了下,周末没有课的时候她也爱赖床。
可今天有人不想让她睡懒觉,楼下有人敲门,还站在院子里喊:“陈意欢。”
她乌黑的头发交缠在枕边,努力支撑着自己起身,摇摇晃晃朝着二楼的阳台走过去,等看到底下的人一愣。
太过吃惊了,往后推了好几步,金念真怎么会在这里!
他站在老洋楼的院子里,仰头看着她,笑容璀璨夺目,合着一缕阳光让人有些晃眼。
金念真不说话就这样凝望着陈意欢,没有狡黠,没有淡漠,没有算计与玩味,只有温柔普照,浑身上下向着她吹过一阵温暖的风。
这个金念真和过去她见过的都不一样。
陈意欢在融化,在这样有温度的眼神中。
“陈意欢!”有人在叫她,眼前的音容笑貌在模糊,意识回脑。
纠缠不清的长发遮挡住窗外阳光,她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看向阳台。
“意欢哟,你老师来找你呢。”是杨姨的声音。
陈意欢大脑空白一下,像有什么东西轰炸而过,她的理智全军覆没。
她竟然梦见了金念真!
“意欢你醒了吗?”是张老师的声音。
手忙脚乱的披了一件外套,光着脚噼里啪啦跑下楼,拉开门看见张英兰那张微圆润的脸颊,陈意欢有些尴尬的迎她进来:“老师。”
“哎。”张老师笑眯眯的,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提着手包,“吵醒你了吧。”
“没有没有,是我起晚了。”陈意欢窘迫,她脸也没洗,是匆匆忙忙下来的。
“你去洗漱吧,我来是有事和你说。”张英兰从容的坐下,打量了一眼四周被收拾的干净整洁的客厅,忍不住再补充一句,“是好事!”
陈意欢点头上楼洗漱完,再换了一件杏黄花边针织衫,一条牛仔蓝垂感丝绸坠裙,飞瀑般的长发束在胸前。
下楼倒了两杯白开,一杯给张老师,一杯捧着慢慢的喝。
张老师不藏着掖着,兴高采烈的告诉她:“意欢你进了本市英语竞赛名单,下星期就要跟着市里另外两个学生一起去京都参加竞赛啦!”
一方面她真心为陈意欢而感到开心,而另一方面平壤竟然能出一个市英语竞赛前三的学生。
因为是赞助建立的学校,平壤高中没有校长,不过上面政府动作很快,当天就下发了一张金灿灿的奖状,张英兰也一并带过来了。
从公文包里拿出来给陈意欢看,“荣贺我校学生:陈意欢,甄市英语竞赛第二名……”
陈意欢自己也没想到,她的英语水平其实不算特别好,可金念真有一口正宗流利的英式口音。
每当他说英文的时候,陈意欢就觉得,金念真是她听过英文说的最动听的人。
她指尖划过烫了金的奖状,像在做梦一样,露出洁白贝齿,笑了。
英语竞赛一共要进行三天,从周一到周三,陈意欢会住在赛方安排的酒店,和甄市的另外两名同学一起,是甄市出的费用,据说很昂贵。
负责带队的老师是市一中的,张老师不能跟着去,两个班的课还要上。
这次来是嘱咐她去京都需要注意的,酒店房间不要给陌生人开,不要单独行动,凡事禀报老师。
张英兰觉得把这样一个纯真少女送去繁华京都,人生地不熟的,而且她还模样标志乖巧,所以很担心她。
陈意欢低垂着眸,仔细听着的样子,眼底其实闪过锐利的光芒碎碎。
时隔这么些年,姆妈离世,谢美琼的孩子出生,陈家步步高升。
而她即将再次踏入京都这片土地,早已经是物是人非。
送走了张老师后,她开始收拾行李,行程仓促明天下午就有人来接她去火车站,她要坐去市里和另外两个同学回合。
然后再搭晚上的飞机前往京都,这期间舟车劳顿,容不得她休息。
陈意欢的行李很少,就带了四套衣服和一本金念真留下的牛津字典。
合上行李箱,阳台的风卷进屋子,带着淡淡的蔷薇清香,正午的光线正好,她拿起床头的手抄书。
封面字迹笔墨横恣,可以看出主人的气韵生动,蓬勃有力。
她靠在摇椅上,有风缱绻缠绵,吹起她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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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念真参加了陈玫的生日宴,在京都圈引起轩然大波,什么时候金家开始关注这么个小家族起来。
外界都流传大少爷金俊承与金家主大吵一顿,随后远赴Y国留学,金家未来的主人或许是要落在小儿子金念真手上了。
比起金俊承的生人勿近,金念真显然更好拿捏一些,许多家为了把女儿嫁进金家,明里暗里的拉拢金念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