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开席,行健和侯校长他们围了一桌。饭菜非常丰盛,六七个凉菜上完,接着就是鳖汤、锅巴虾、牛肉,鱼、尽是些荤菜,每个酒桌上蹲一瓶西凤百鸟朝凤酒,放一包硬中华。
那赵克才跟饿死鬼一般,一面抢吃一面说:“这一桌饭菜费用不低啊!你们可别浪费,使劲吃了。”
正说着,董主任拿着酒杯走过来敬酒来了。只见董主任满脸含笑,嘴里说着谦词:“家里条件有限,照顾不周的地方请多多包涵!”说完就与大家碰杯。董主任很直爽,一口喝净,杯子倒立,方由侯校长斟满酒后,走往下桌。
隔一会,董老二,董老三,董老幺纷纷来敬酒,都表现的谦恭有礼,行健原以为官越大,架子越大,今天一看,不是这样。吃完酒席大家与董主任打完招呼就回了学校。
侯校长和行健知道万惠勇主席心术不正,后来见万主席,总是小心翼翼,生怕万主席给他们使绊子。还好,万主席见他们就跟没事人似的。其实万主席心里明白,他的工作要想干得好,还得下面校长多多支持,为这点事去得罪校长是不值的。
临近期末,各校领导交流也频繁起来,今天这个请,明天另一个请。这请客也是一门学问,弄得不好,把钱出了,还得罪人。将军小学石校长有一次请客,把文教办领导全请了,又叫了几个学校校长去陪。万主席本来就和范组长是面和心不和的人。范组长肝不好,那天胃又不舒服,喝了几杯,别人让他打官,他死活不打。这万主席就看不惯,认为范组长在校长面前摆领导架子,于是冷言相激。
只听万主席说道:“大家也别劝了,范组长喝酒是看人的,人对路了千杯不醉,今天估计是遇到不对路的人了。”范组长一听,火冒三仗高,气得那脸就像烧焦的锅巴,一时想不起用什么话来应对。这范组长酒量本来就大,只是身体原因不喝酒罢了,这一激,他怎能受得?也不管不顾了,在酒桌上和万主席拼上了酒。董主任劝了一番不顶用,索性不劝了,让他们去弄去,只要不连带到他。而那下面的几个校长无法,只得陪着他们俩喝了一圈又一圈,那石校长本来只准备了三瓶白酒,结果这一喝把一整件白酒都拿了下来。一席酒喝下来,除董主任还清醒外,其他人都带了八九成酒意,尤其是万主席估计喝满了,他的酒量本身要比范组长要小一些,只见他半睁醉眼,满脸通红,踉踉跄跄从厕所出来,一面系裤带,一面嘴里嚷着“飘三叶”(又叫炸金花)。
范组长正要借机好好修理万主席一番,于是让石校长安排。都带着酒,所以牌打的异常激烈,少有一发牌就拿起看的,都是捆焖一圈后,又有几个豪焖七八手的,那万主席开始手气还好,每次赢得时候舌头僵直,老半天转不过弯,还要边收钱边说道:“承--让,承--让---,谢谢兄弟们-----发福利!”
那范组长看不惯,向旁边的石校长轻轻说道:“看那副财迷像,赢了几个不知道自己姓啥了。”石校长笑笑,不便发表意见,只闷头看自己牌。
石校长掺着牌,还要说着“牌经”,边说边有牌丢落到桌面上,范组长横眼说道:“先赢得是纸,装到口袋里的才是钱,这会别得意,好好洗牌。”
后来,万主席确实开始倒霉起来,每遇到大牌都挨了人家踩,遇到下面校长顾及到情面,还让着他点,上了几把就要开万主席的牌,而遇到范组长来了大牌,一点不饶他,直打到万主席先撑不住了喊开牌方止,结果不是来了“金花”被范组长“大金花”给踩了,就是来了“大金花”,却被范组长“顺金”给踩了,万组长再没先前莺歌小唱的性情了,开始也表现的烦躁不安起来,先前什么“打牌要镇定,先把人打躁,再把人打靠”的“牌经”也不念叨了,只要一输,他就把最后一把上的钱扯回来,旁边人也不好说什么,只有范组长偶尔盯一盯说上几句,看着人家收钱,那眼睛珠子直愣愣恨不能用特异功能把钱给勾回来,这样背运了一阵子,把先前赢的全输出去,又把本钱输了个底而掉。
这时,他就开始借钱,问范组长借,范组长不借,还要说:“我借钱从来不给醉酒的人借,到时候酒醒了要不自己忘记了,要不让老婆知道钱输了,我还要挨他老婆骂的。”他问底下校长借,很多校长知道他的得性,每每在牌桌上借的钱,他定是在牌桌上来还的,要是几场赢不了,欠下的钱就被挂下了,最后就不了了知。
侯校长也想请文教办领导坐一下,怎么个请法总是定不下来,请一个不请一个害怕人家多心;都请到了,又害怕在不对路的人坐在一起容易生事。行健给了个建议,让校长分开请,有万主席的就不请范组长,有范组长的就不请万主席,底下校长不对路的也不要请。侯校长认为可行,让文教办管劳资的李吉武给帮忙瞅着,如遇到万主席与范组长有一个不在学校,就给他打电话。这一切安顿好后,只等请客这一天。
结果这一天没等到,等来了万主席被纪委调查的消息。李吉武给侯校长透露:“万主席长期性骚扰镇中心小学一位女教师,这位女教师一直隐忍不发,加之万主席与妻子早已离婚,现在是个单身,大家只当是他们你情我愿,私下里只是说说闲话,并没在意。直到前几天一个晚上,万主席不知在哪喝醉酒赖着人家屋里不走,尽给人家女教师讲些黄段子,那女教师是过来人听着好笑,并没在意,万主席便认为那女教师是轻浮之人,便得寸进尺乱摸起来,还想进一步行云雨之事。没想到,这女教师一下怒不可揭,把万主席打得落荒而逃。这女教师把这事告知给他老公,其实这女教师自身也是有问题的,苍蝇不叮无缝蛋,如果她一开始她就不给人家创造机会,哪会有人家的得寸进尺。他老公是搞行政的,当晚就开了车上来,要到文教办去打万主席,那女教师和他们校长极力劝阻才拦了下来,没想到人家第二天就写了状子到区局,还说这事不解决,这女教师就不上班,不知道区局怎么处理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你说这万主席不是球反癫了,要想搞女人,明媒正娶一个,放在家里想怎么搞就怎么搞,多好!非要去搞人家已婚女人,这下搞完了吧!把自己前途也搞进去了。”
侯校长一听,长叹口气,半正经半开玩笑得说:“都是裤档里家伙惹的祸,你可要管好你裤档啊!”
李吉武笑着说:“我才没那骚劲,干好本职,服务好家小都够忙的了,你也要小心。时常让自己忙着,自然就不会生事了,工会主席可能就是心里太闲的缘故?”说完,一本正经的向侯校长又交待道:“这是内部消息,可不能外传,要是传出去你就害了我。”侯校长向他保证一番,才挂了电话。
这事传到行健耳朵里已是三天之后,说是万主席要调到枫垭镇去工作,过去后担任什么职务没说。又过一天万主席骚扰女教师被贬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并且被添油加醋说成万主席曾给那女教师承诺,自己市上有人,只要和他好,他就把那女教师调进城,那女教师老公也知道这事,但为了让媳妇进城也就甘愿被戴“绿帽子”,最终这事没有搞成,万主席还想行不轨之事,这女教师咋能让他白占了便宜,所以就有了状告他性骚扰的事。又有说:“万主席就是一条披着人皮的狼,有人看见他经常出入烟红柳绿之地,所以他老婆才和他离婚的,离婚后他死性不改,尽瞄上了已婚女人,觉得这比洗脚城的更觉刺激……九走夜路闯见鬼,在阴沟里翻船那是迟早的事。”
行健听了,长吁不止:“真是人言可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