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睡醒的时候,是被惊醒的,凶尸的怒吼声突兀入耳吓的如清风一个震颤,睁开墨色的眸子天稍明,照的她脸颊温润婉转。眸子像是墨玉。 桌上的半壶酒早已凉透,寻着方才听见的声音,白色的衣袂轻飘飘的飞过,怀里还抱着酒坛子,拂尘夹在臂弯处,城西此时正是混乱不堪,凶尸被缚住张开嘴,怒哄着,江家早有耳闻的哪位夫人是见着了,此时肚子上有一个空空的血洞,腐烂不堪的肠子和内脏流了一地,她此刻面容狰狞,眼眶里没有瞳仁白色的眼球看着格外瘆人,她极力想要挣开缚灵锁,腐肉随着她的动作掉了一地,腐臭味洋洋洒洒飘散了一条街。如清风仰头站在屋檐上灌了一口酒,辛辣味布满口腔。 她不急不缓的看着江家门口的法坛被毁,甚至是黄符都无法使其行动迟缓,那道士早不复那副清高模样,冷汗涔涔,似是剑也拿不稳了,如清风撇嘴心下不屑。你既然得罪不起,为何又要招惹? 城中人多聚集于此想是看着这道士到底是如何降妖除魔,此时此刻像是发了狂似的逃窜,人群已乱,尖叫声和凶尸的怒吼声,如清风微微皱眉,这怨气极大的凶尸闻不得阳气,方才在棺椁那儿聚了那么多人,不尸变方才显得奇怪吧。 如清风静静观望只是觉着那堆道人活该,挥了挥拂尘将手上提着的酒壶扔向地面,吧嗒一声便碎了。凶尸似是听见了声响,如清风拍了拍手高声道:“还不快停下。” 众人屏息,仰首望着这白衣道人,眼中亮如星辰‘神仙!这定是神仙下凡!’,如清风一挥拂尘只觉得这逼装的深有格调,修眉扬起,看着原地不动的凶尸裂开嘴,笑的轻浮,而后眉间带着挑衅意味的看着场中道士,黄袍染血衣冠不整一派举世无双的意味早已烟消云散。如清风问道:“几位可是姑苏林家的门客?”如清风瞧着他们的一身道袍和腰间挂着的休的并不好的玉佩,有些明知故问的意味。 那些道人见凶尸不动,心下惶恐,自是知晓这屋檐上的人惹不起,面色羞赧粗着脖子硬生生得问道:“在下正是姑苏林家门客,不知阁下是…”话里倒是半分感激也无,如清风修眉一挑,心里叹道:‘倒是做了件错事,救人还不让救了???果然是人间正道是沧桑。’ 她看着屋檐下的道士,和看她的目光渐渐火热的众人翩然从屋檐上飘下,腰间玉环相扣声响极为清脆,只见那众道士盯着玉佩的瞳孔微微放大而后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她伸手摸了摸光洁的下巴抿嘴内心窃笑:‘怪我,怪我,怪我名声远洋在外。’半晌才听得那道士结结巴巴的回答道:“您可是…可是那……姑苏家的…拂衣公子如清风?” “自然是在下。” 姑苏家门风严禁,精心养出的苗子多半以儒雅问世,如清风向来浪荡瞧她那一身痞子像看着到不像姑苏家的孩子,诚然她的的确确不是,她是在街头被捡来的,连着她的阿姐,规规矩矩恪守门规的待到十四岁那年便被送走,送去学艺,送去做些个什么?她不敢姓林也不愿意姓林,阿姐也并未告诉她原本家姓“我想是像风似的,可我也做不得那般洒脱,那就叫如风,如清风。”姑苏家有玉佩,修身养性的意味,玉佩随人,修的越好玉佩的光泽也与其它的不同,声响更加清脆,以正心性。她捏了一把腰间挂了许久的玉坠子,环形相扣,触及玉时指尖温润似是留有余温,如清风微微笑了笑。 咳了一声问道:“你是如何识的我的?” “能将玉佩修的如此的只有家主口中的清风大人了。” 如清风似是很中意,眯起了眼睛伸手还是未忍住薅了一把拂尘上的毛“过奖了。”话的原意是带着谦逊意味的偏生如清风说出来就不像那么一回事儿了。道士不知其所思所想毕恭毕敬的弯着腰仰面看着这位姑苏早有名声在外的如清风,天纵奇才,无所不能,一切赞词都用在这年仅十七的少女身上,今日瞧见确实是那么一回事,眉间微带郁结之气,一挥拂尘便使得那凶尸无法动弹,可这厮方才在屋檐上看他们闹了半晌的笑话,心想“兴许…兴许大人物出场就是这样。”眼中的钦佩之意愈加收不住。 如清风转身走了几步,捻着黄符寻思该怎么使。 身旁道士面露疑惑不禁说到:“大人…这黄符我们试过了,无用。” “可这黄符到了我手里兴许就不一样了。” 如清风挑眉,将手中黄符扔出飘在空中,那黄符并未飘落到地上,而是飘飘悠悠的飞在了半空中,纸上红色的纹路似是用血画成,黄符周身煞气缭绕,不消片刻便燃尽成灰。 晃晃悠悠的漫步到棺材处,她身上有股檀香味似是在山上修的久了,满袖子满道袍上全身这股味道。一股股檀香味在尸臭味中显得格外突出。如清风伸手拍了拍棺材板,另一只手执着拂尘微微挥了挥,眉间郁气更甚,整张脸全无人色。 “还不赶紧过来?” 江家上下十几口人似是听懂了一般,摇摇晃晃的向棺材走去,人群中时不时发出惊叫声,如清风屏息执着拂尘挥了挥,白色的鬃毛在半空中划出弧度带着灵气,黄袍道人看着似是呆了一般,怔愣的看着方才怎样也控不住的凶尸如清风不过挥了挥拂尘甩了些许灵气就使那凶尸听命。看着躺在棺材里的凶尸,只觉得天旋地转,虽自个虽是姑苏家排名十八线外的小道士,收个凶尸何时受过这等委屈,只觉得眼前阵一白一阵黑,一口气险些没呼上来。 将怀里的黄符悉数找出来贴在躺在棺材中的各凶尸头上,拍了拍手示意完事,做完这一切便被人群围了起来,七嘴八舌的问到“道长,你可是个救星!”“道长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如清风眯眼,看着围在她身边的黄袍道人,面色稍显温柔“姑苏家自然是会教导的。”虽话里显得客套但说的绝是实话,他们缓缓将目光从如清风的脸上移到了她怀中的拂尘上“清风大人,这拂尘可真是个法宝。” 只觉得好笑,如清风撇开眼睛,细声细语道“赶紧抬棺,以防夜长梦多。” 语闭,人群里原本就是抬棺的大汉走了出来,心微有怯意面上也还算镇定,知晓这道长本事颇大还算稳固的盖紧棺材钉上八十一根钉子,高呼“起棺!” 她正与姑苏家十八线外的小道士说话,格外中意那小辈的嘴,似乎是抹了蜜,夸起人来格外顺溜,知府从人群中扒拉出来,格外毕恭毕敬的望着这位道人,如清风瞧见他面色像是染上了冰霜一般“我答应过各位…若是收了这凶尸厉鬼我定当以重金致谢……只是这……”他的身子骨矮小肥胖带着乌纱帽看着十分惹人想笑,那黄袍道人面色尴尬之色,低眉顺眼的回答道:“我姑苏家最重礼节,这凶尸是清风大人收的,这还需再问吗?” 知府连忙答应,说是派了下人去拿,也就毕恭毕敬的退开了,站在不远处望着如清风。“你还未告诉我你的名字。”如清风望着面前与她差不多高的少年,轻声问道。 “啊……我叫林衍,子亦辞” “林亦辞,是个好名字。”如清风摸了摸与她差不多高的少年头发。心想“姓林,那便不是门客了,少说的是个侧室养的少爷。” “清风大人可是要留于此地?还是回姑苏?” “我若是得空就回姑苏。”林衍愣了愣毕恭毕敬的站在如清风身旁,活脱脱一副狗腿模样。 如清风像是伸手正了正头上的男冠,把乱作一团的长发理了理,白色的衣袍倒是一尘不染,脚腕上的红线一直在蠕动不消片刻已经爬上了小腿,如清风皱眉跺了一脚,那红线方才收敛。 “姑苏虽说对门下弟子管教不足,但以后收凶尸切忌不可莽撞,毕竟你可没那好运气每次都遇上我。” 林亦辞面色一阵泛红,并未所做言语的对如清风作揖,弯着的腰杆笔直,如清风嘻笑着用拂尘点了他的腰杆“此去一别,再相见可得有些时日,小公子可千万别想我。”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拿了知府的金子不急不缓的悉数塞进灵囊里,虽说分了一些给林亦辞,一想起他捧着那么一小块金子面色铁青的模样,如清风忍不住笑出声。 城外。 如清风躺在板车上,方才打理好的长发沾上了不少草堆上的杂草,她怡然自得的翘着二郎腿丝毫没有方才的大侠风范,板车慢悠悠的晃这向前走,拉板车的大爷抹了一把胡子拉碴的下巴看着夕阳问道:“小伙子,你要去哪儿啊?” “随便吧…去哪儿都可以。” 她枕着手臂,闭着眼睛嘴里还叼着一根不知从哪儿捡来的野草,此时正津津有味的嚼着,和车夫东扯西扯,颇有一番相见恨晚的意思,天边黄灿灿的云霞染的她墨色的眼睛里流光婉转,玉白色的脸颊也微微染上了晕色,看着极为绚烂,那大爷似是赶车赶的极其无聊,那牛偏生不好好走路,撅着蹄子,车身一阵晃荡险些翻车“你可不是什么大户人家里的小公子跑出来的吧?” “那倒不是……我早就无家可归了。”如清风斟酌着言语,觉得不妥又立即改口“我家里人不喜我,我只得出来谋出路了咯。” 她语调轻松,看着甚是悠闲自得,没有半分为了‘家世’而凄楚的模样,似是语调太过悠扬,引得那大爷频频回头,眼底带着些许不忍,还有……怜悯。如清风撇开眼睛,看着自己脚腕上那根红线,与其说红线倒不如说是红绳,那红绳歪歪扭扭的绕在她的脚踝,白色的靴子收的紧紧裹的小腿细长笔直,路上有许多赶路的人,只单单看着这一只腿就足以引人遐想,她摇摇晃晃的看着夕阳心里一时杂乱,若是露出来脸那可不得是惊天动地,噗的笑出声,眼底的光芒遮不住露出来似是星辰。 路旁有许多人家,炊烟袅袅升起,她坐起身趴在板车的栏杆处,看着那一头频频撅蹄子的牛,问道:“大爷,你的家在哪儿?” 他这一路都是在找着如清风攀谈,没想到这长的不错的‘小伙子’也开始主动说话似是惊了一下“在过了这个村就到了,我家夫人煮面倒是不错,到时候让她给你煮一碗。” “嗯……不必了,我方才瞧见一个故人,就在这先告辞吧。”那老汉拉住牛看着站在面前的如清风,觉得突然突然,呆呆的看着如清风“啊,这样啊,那你可得小心,这一带闹鬼。” 她薅了一把拂尘上的毛,伸手在怀里摸索了一阵,伸手递了一张黄符给那老汉“我是个道士,这符送给你,珍重。”塞进他的手里才转身离开,她走了几步,那老汉又喊了一句“你以后要是有空,到我家来吃面啊!” 如清风笑了笑,听着身后板车的声响,抬步向有炊烟的地方信步走去,拂尘随着她的动作摇摇晃晃,她还有些小习惯,看着地上似是小时候常在姑苏看得见小白花就采一朵放怀里,不消片刻就已经一怀里都是白花,先下正是清明才过,天晚的甚早,面前的泥土已经隐隐约约看不清楚,捧着花朵,一步一步浪荡着走,月光很是明亮,如清风看了看又低头,寻思着随便找个地方睡一晚上,明日再去寻人家,脚步依旧轻快,她从不怕些什么鬼神,亦或者所行之事不允许她怕吧。若是怕鬼那又如何能收鬼? 如清风莞尔,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一座破庙,俊俏的脸上扬起笑意“还是我运气太好,唉。”迈着步子走进去白色的衣袂随风飘动,推开破庙的门,吱呀的声响不绝于耳,她当即打了一个响指,点着一撮小火苗,细细的观赏这座神像,似曾相识,的确似曾相识,如清风看着那神像怀中有空隙便一脚踏上供桌虽没了什么碗碗碟碟的仍旧有些不妥,她将怀里的白花全部挪到了神像怀里,咧开嘴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 “送你了,可别谢我。” 点了一根蜡烛放在供奉桌上,桌上满是灰尘,方才的脚印看的十分清晰,寻思半晌又在庙后找了一个凳子,用拂尘扫了扫灰,看着半空中浮浮沉沉的细灰,又看了一眼拂尘,瞧见拂尘上依旧洁白,有些满意的眯起了眼睛,将脸埋在臂弯处弓着腰坐在板凳上,凳子只有三只腿,如清风依旧坐的很是稳稳当当,她看着这座神像,虽说神像与神仙本人极其不相似,她仍旧觉得许是在哪儿见过,具体在哪儿又说不清楚,伸手又拿了几张黄符贴在门上这才安安静静的坐在凳子上端详这座神像,虽说直视也算是忌讳如清风向来不在意这些琐碎的东西,只默默的想着。半晌摇了摇头只觉得好笑,神像哪儿没有,管这个呢? 叹了口气,将脸埋在臂弯里,半晌呼吸沉沉,庙内走出一人步伐轻浅,竟是连地上的灰尘都没能惊起。如清风早已困迷迷糊糊,脚上的红绳忽的缩紧如清风被勒的脚踝疼痛,一蹬脚又因为三个腿的凳子不稳倒在地上,摇了摇头揉了眼睛看着脚踝红绳越勒越紧,她吸了一口气,整个人被罩在黑暗里,她原本是低着头烛光照亮眼前,突然一黑只觉得心里一紧。 一双黑色的靴子出现在眼前,小腿笔直修长,绣着红色花朵的衣袍,看着针线是极其漂亮的,花开红艳如血,她往后缩了缩‘我操,这是什么玩意,什么时候过来的。’眼角微微抽搐,一把扯着拂尘就挥了出去看似杂乱无章的一挥一股阴煞气随着拂尘的动作挥了出去。空气似是凝滞了一般,她抬着头看着拂尘的末尾被拽住,和那人温润如玉的脸庞,用力扯了扯,拂尘拽不回来,心下急躁。 “你究竟是何人?” “路人。” “放开我的拂尘!”如清风手上暗暗用力,那人竟然丝毫不为所动,她明明用了煞气,普通人早该倒地不起了,她猝不及防又瞧见那人眉间的戏谑,一口气险些是没咽上来“还不快放开!” “哦,好。” 他松开拂尘的末尾,如清风因为惯性又向后倒去,用手杵着抬眼看着那人的脸,仰着脸眼底带了些许警醒意味,只是觉得生气,那人身上毫无灵气,也没有鬼气,看似是一个普通人,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如清风,眉间如染了一层笑意。她细细的看着那人,那人的眼神也在她身上四处游走,看着他衣袍上沾染的白色花瓣,立即撇开头看着神像,心下一松,神像上的花还在,说明那他就不是那位神仙了。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当然是个人咯。” “你有病吧!” 黑衣男子挑了挑眉,嘴角带着笑意缓缓的蹲下身子,如清风看着他的头发不似她一般披散着一般而是全部绾起,看着倒是干净利落,衣服也是简洁,窄袖红花,如清风皱眉拍了拍白色衣裳上的灰尘,她今日收了一天的凶尸衣袍上都未沾上灰尘,如今才瞧见他倒是滚了一身灰尘,如清风这人从小喜白衣,沾上一丝灰尘都不行,不行就是不行。 “我的衣服脏了,我的衣服被你弄脏了!!!”她皱起眉头似是想把衣服脱下来扔了,半晌又发现自己下山是只带了这一件白袍,瘫倒在地上不愿再动弹“我帮你洗。”如清风一把拽住他的手,胸口一上一下似是极为生气。“这衣服!这衣服……算了……”这衣服可是她寻了许久的绸缎做的,又是她喜的白衣,心下如是被针扎了一样。 如清风手捏的很紧那人面色依旧温柔似是感不觉不到疼痛,心下难过又松开了手,她不能欺负没修为的人……偏生不能,不然她定要将那人衣服扒了。牙根咬的铁紧,险些是没咬崩了,那人似是很无奈,看着如清风半晌没了动作。 “这庙后有个池子,把外袍脱下来我帮你洗。”语毕如清风就被拉了起来,衣袍甚好白色的丝绸在烛光照下似是流光婉转,她里衣裹得很是紧奈何比不起那人的力气,外衣袍子愣是被扒了下来,如清风气的跺脚。 “你这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 一路走向庙后,手腕被拽着,皱眉想要拧开,可又挣脱不了“别动哦。”如清风看着那人的侧脸,默不吭声的停下脚步可那人力气着实是太大如清风竟是被他拖着移动的。 脚腕上红声一直在蠕动看着像是只红蛇极其瘆人,勒的紧紧,如清风不知如何摆脱那人的手偏生脚上又被勒的极疼,心下急躁“你到底要怎么样。” “帮你洗衣服啊。” 她撇开脸,脚腕和小腿被勒的生疼,这红绳何时挂上的早已记不清楚,平常是不可能这般勒的铁紧,不停的抽气,疼得额间冷汗涔涔,那人似乎是听见如清风的吸气声,叹了一口气转身掐着她的细腰将她放在了一块近水的石头上,她坐着,他蹲着捏着她的脚踝看着那一根细长的绳子,如清风只觉得他的手微微颤着,心下不解,偏生一旁树木甚多,遮住了大部分月光看不清那人的面色。 “说吧,你到底是人是鬼。”那人手下微微凝滞,仰着脸看如清风,黑白分明的眼睛亮晶晶的。 “……” 如清风怔住,耳边是水声和她的呼吸声,那人用手覆在她的脚踝处,有着温热的感觉,红绳倒是十分识相的松开,依旧弯弯绕绕的挂在脚踝上。疼痛消失了,心里难得的舒坦,心情十分好的开始朝那人攀谈。 “你叫什么名字?” “……家里人都唤我阿青。” 如清风低眉看着他笑出了声,半晌又觉得不该这样,怎能嘲笑别人的名字,而且准又不是真名,阿青,兴许是个小名或者是个别称。 咳了一声道:“那真巧,我叫如清风。” 那人点了点头,似是十分赞同如清风的观点,兴许是有点缘分的,松开捏着如清风腿的手,将她月白色的衣裳浸在水里,侧脸被波光照亮,十分明朗好看。他居然真的在认真的洗如清风的外袍,只觉得不可思议。 “我瞧你,不像是个人。”如清风嘴角含笑,抬眼看着天上的星星,清风明月,良辰美景。 斟酌着言辞竟把自己的名字带了进去,心下觉得好笑。她时不时瞥眼看了看阿青,发现他的的确确是在洗衣服只觉得不可思议。 “阿青姑娘?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自然是知晓如清风在调侃他,抿着嘴不知说什么好,只觉得这姑娘莫不是有毛病疯疯癫癫的。 “叫你姐姐怎么样?我觉得甚好。”如清风装模作样的擦了擦眼睛似乎是笑出了眼泪,方才十分戒备却又因为洗了个衣服转而成了姐姐。 “……你可以叫我哥哥,这样更为合适。”耳边是如清风的笑声和潺潺的水声,她坐的地方倒是很好,一绺月光洒在头顶看的朦胧,可能是真的吧,雾里看花美三分,月下佳人看着只让他觉得惊心动魄。她此时只穿了一件里衣,窄袖阔领,衣袍上用银线绣着花纹,月光下看着亮晶晶的甚是漂亮,头发全部理在身后,铺在了石头上,胸前带着一块长命锁,除了这个装饰外也就只有腰间的玉环,明明是极为普通的,此情此景下看着有些勾人心魄。 “不如你叫我哥哥好了,我活了几百年了,你可信?”如清风从后领拽出拂尘,用着一端点起他的下巴。 “你这可让我如何是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