仨叶配一花,
莲蓬需要扒。
扒来多费劲,
不如种俩瓜。
“哈哈哈哈哈……”月朗控制不住地朗声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顾浩然的小脸腾地红了,恼羞成怒地质问:“你看不出来我这是诗吗?这可是押着韵的!”
“林兄弟莫笑,我儿年纪还小,写的自然幼稚,待长大了,将来或许也是一个出口成章的才子。”顾安良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但还是笑着替儿子解释道。
月朗敛住笑,拿起顾浩然刚写好的纸,“刷刷刷”地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撕了个粉碎。
“你!你干什么?”顾浩然气得一蹦三尺高,两眼冒火地问道:“你凭什么撕我的诗?”
“你写这个东西本是不值得撕的,但你说它是诗,不撕岂不是侮辱了诗人?”月朗看着顾浩然,表情渐渐严肃。
“你说我这不是诗,那你写首诗我看看!”顾浩然眼泪汪汪地大声道。
“这有何难?”月朗拿起笔来,看看那幅画,洞庭山水,夕阳西下。一叶渔舟,岸上人家。却忽然在脑海中浮现出之前被他救过的重病妇人,浮现出这一路上所见的悲欢离合,这一切仿佛和这副画融会贯通,画与现实重叠在一起,难解难分……
“怎么样?写不出来了吧?没本事就不要说大话!哼!”顾浩然见月朗半晌没下笔,不由讥讽道。
顾安良也心下不快,本来自己儿子引以为傲的地方被说个一无是处,他就有些不平,如今见月朗半晌不动笔,也不禁暗想:是不是自己被外表所迷,其实这位只是个绣花枕头?
众人正思索间,月朗已悠悠落笔……
一首十二韵、百余字的长诗一气呵成,小男孩的下巴都快惊掉了。
原本还有些疑虑的顾安良,也不由得失了神。这诗中字里行间千丝万缕的情,绕在心间,饱胀在胸中,带来隐隐的痛意。
顾安良意味深长地望了月朗一眼,小心翼翼地捧起诗笺,细细读着上面清秀而飘逸的字字句句:
杨柳依依两岸青,红云斜日照江亭。
莲叶田田千万顷,青红交映最通灵。
鱼龙水下各离分,舟里渔人啜酒温。
鲜荷朵朵似红云,红云倒映气氤氲。
半轮霞日偎西山,晴明消尽意连绵。
何处离别两地泪,何人倚柱盼郎还?
窗前灯晃影依稀,犬吠声声乌夜啼。
机杼轻摇身颤栗,新袍数件沉箱底。
月不长圆人聚散,欲悲何待穷秋雁。
孤影帐中相思苦,征夫百战几人全。
日尽途空妇失魂,离人塞外奏乡音。
薄暮冥冥愁暗恨,红云归夜月轮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