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十章:痴诉衷情竟无依(1 / 2)我愿花好伴月圆首页

这世间,最珍贵的,莫过于光阴。而最无情的,亦莫过于光阴。

花好才离开不过几个月,这如玉宫,却已变了模样。

原本淡香袅袅的温馨卧房中,此刻萦绕着浓浓的药味与愁绪。

“你们都滚开!别烦我了……”花好刚走到偏厅门外,就听见里面传出这暴躁而又透着虚弱的声音,心下不由一惊,这还是那位温婉优雅的的宁妃娘娘吗?

花好深吸口气,轻轻推开门,缓步走入偏厅,看到好几位太医,正眉头紧锁地围坐在一起紧张地研究着什么。

“哎?你是何人?”一位年轻太医听到开门声,下意识地抬起头,看见眼前竟是一位穿着浅粉色旗装的清丽孕妇,不禁睁大眼睛奇怪地问道。

“我是大夫,来给宁妃娘娘治病的!”花好看着虚掩着的卧房门,坚定而优雅地道。

“你……不是御医,是谁请你来的?”几个太医抬头上下打量花好一番,见她气质不凡,却并非御医院的人,便以为是哪位大人请来的。

可是,谁又会请来这样一个青青涩涩的小丫头呢……

“是谁?”这时,卧房中忽然传来宁妃娘娘虚弱地问话。

“娘娘,是我,林花好,让我进去看看您可好?”听到宁妃的声音,花好莫名感到心头一暖,鼻尖一酸,连忙朝着卧房里大声回答道。

“是你?花好,过来吧。”听见是花好,宁妃的声音忽而变得温和了许多。

“是。”花好轻声应着,在几位太医惊异的目光中,坚定地推开雕花木门走入了宁妃娘娘的卧房。

暗香袅袅的华丽卧房中,几名宫女满脸慌张地守在宁妃娘娘床边。床对面的锦椅里,坐着两位医术最为精湛的老太医。

“娘娘万福金安。”花好缓缓走到宁妃娘娘床前,隔着纱幔轻轻福了福身子。

已虚弱得连说话都很吃力的宁妃用眼神示意宫女撩开纱幔。她的心情原本十分烦乱,可不知为何,看见花好的那一瞬间,却似被春风拂过般悠悠平静了许多。说实话,自听到花好落水之后,她的心,亦是时时在牵挂着她的。只是……

“让让!药来了。”这时,一个小宫女端着滚烫的药碗快步走进来,自花好身边经过时,带着腥气的药汤热气儿让她胃里一阵翻搅。

“娘娘,该服药了!”宫女走到床边,小心地把药呈上去,轻声道。

“我不喝!都给我滚……”宁妃脸颊泛青,有气无力地说。

“娘娘……珍重凤体啊……”所有宫女呼啦啦跪倒一片叩请,有两个还哭了起来。看得出来,宁妃娘娘平日待下宽和,很得人心。

突然,宁妃的身体颤抖起来,病情又发作了……

“快把药拿来,吹凉了给娘娘灌下去!”一位太医连忙站起身,大声吩咐道。

“等一下!”花好一边将一块儿浸着悠然花香的帕子塞入宁妃贝齿愈咬愈紧的口中,一边慌忙地拦住欲灌药的宫女,然后轻轻转过身,看着太医问道:“娘娘患的是什么病?”

“还能是什么病?自然是痫证。此病极为难治,只能用药减少发作次数。”太医愁眉苦脸地说道。

“痫证?痫证都是先天不足,娘娘最近病情初现,怎会是痫证?”花好说着,回身将纤纤玉指按在宁妃手腕寸关尺处。

“姑娘,我们几个太医轮流诊治过的,不是痫证还有什么病会这样?”一旁的太医说道,若不是之前娘娘唤花好进来,显然是相识,太医早就下令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丫头轰出去了,“我们诊了好几日,你一句话就否决了,这不是说太医院都是草包吗?”

“先生有所不知,这种病极其少见,病患却又以妇女为主。这是风证,肝风内动之证。”花好一边轻轻抓住宁妃越攥越紧的手,一边耐心地对太医们解释道。

“哦?”两位太医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位说道:“那你说一下病因病机。”

“病因是阴血不足,肝阳亢而化风,阳亢则怒。所以娘娘会有烦躁易怒的表现。”花好看着宁妃苍白得毫无血色的憔悴容颜,忍着针刺般的心痛,娓娓道来。

“那该用何药?”另一个太医慌忙问道。说实话,他们并不太信任眼前这个黄毛小丫头,只是实在已无计可施,想听听她究竟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罢了……

“虽是实证表现,却是以虚为本。我闻刚刚的药里有腥味,莫非是用全蝎和蜈蚣了吗?”见宁妃已渐渐平静下来,花好侧过头,看着两位太医,挑眉问道。

“那是自然,蝎蜈合用,专止抽搐,人所共知啊。”两位御医异口同声地说道。

“不,这种虚风之证不同,虚风为寒热相冲而生,风行体内,却能调和寒热,将风止住,只会让热更热,寒更寒,最后相冲时,损伤更大。”花好摇了摇头,弯弯的秀眉愈蹙愈紧。

“姑娘,你这说法我等闻所未闻……”二位太医看着花好清秀而稚气未脱的小脸儿,有些不屑地道。

“啊……”宁妃娘娘的抽搐止住了,因被咬破而渗着血丝的薄唇中吐出一声声轻吟,“月儿……我要我的月儿……”

见宁妃已病得神志不清,听着她痴痴地一声声唤着遗失的女儿,花好的心,忽然似被小刀割去了一块儿般,狠狠地疼痛起来。

“哎。”花好叹息一声,将玉指从宁妃手腕上拿开,轻轻将已长得遮住视线的刘海儿理到一侧,低下头温柔地翻开宁妃的眼皮儿,仔细地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