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娇来看望她,坐马车来的,搬了不少吃的用的,唯恐她在相府受大委屈一般。
孟星澜坐在摘星居院里的石凳上,呆呆看下人搬物品鱼贯而入,眼眶又红了。她对不起吴娇,姐姐疼她,时时刻刻都惦记她,可是她总让姐姐操心,还害死了上官霄
吴娇产后恢复得不错,鹅蛋脸略圆润,妆容精致,气色也好。她指挥相府下人把东西放完,又命婢女泡茶,自己上上下下跑三楼亲自看过孟星澜的房间,确认她没在这里吃苦,才松了口气。
她本想在院里吃茶,如过去那样,只让香桃和蔺泽守着,没想到被孟星澜拉着上了楼,把两个贴身下人留在院里。
“星澜,怎么了?信不过他们?”房门关起,吴娇立刻发问。这趟孟星澜回来,很明显连眼神都不一样了,再不见一丝天真可爱,只有浓得化不开的忧伤。
“娇娇姐,别多想,没有的事。”孟星澜勉强一笑,拿出瓜子来,讨好地塞给吴娇,“想听说书了,相爷又不准我出府,只好请上官夫人来给我开个书场啦!”
“嘁!”吴娇才不信呢,但还是接过瓜子放到桌上,笑道,“想问什么就问,跟我还有什么客气的!”
“哎呀,真的啦!”她撒娇,揽着吴娇肩头按她坐下,“最近特别想听小时候的说书场,关于旧楚和国战的往事。”
吴娇见她没主动提如何回到相府,心中略泛酸楚,笑了笑依她,“好好好,那我今日就给孟小姐说一段!”
孟星澜乖乖坐好,听她说那段往事。
当年旧楚亡囯时,吴娇才五岁。更早时候的事,她也是听父亲说的。
孟星澜捧场地点头:“吴大人的说法肯定比说书的要可靠许多。”
齐国皇帝当年向大周和旧楚都递了婚书,意求永世太平,谁知男人们摆平了政事,女人们的后宫却出了麻烦。
两位公主都想做皇后,可这位置只能有一人。听说当年大齐的皇宫勾心斗角,人人草木皆兵,几乎每日都有人不明不白死去。
旧楚的那位公主生完孩子后出血不止,捱了三日终是撒手人寰。那孩子也是胎里不足,没能活下来,和母亲一同去了。
消息传出大齐,旧楚那位小皇帝姐弟情深,不顾众臣反对执意起兵伐周,说这是周人的阴谋。
大周虽然军力弱于旧楚,但对这种被人踢上门的行径也没有谈判的必要,先皇应战,十万大周男儿浩浩荡荡奔赴国境线,保家卫国。
这一场战争,双方足足打了十年。大齐皇帝默不作声,直到双方力殆,眼看大周不保,才同意联兵大周,把旧楚皇族尽俘。
吴娇撇着嘴角啧啧道:“大齐皇帝可不是什么好人,明明能自己抓旧楚皇族,偏要让给洛鸣将军。洛将军手起刀落,在先皇圣旨抵达前已经把皇族尽数屠完了。”
“哇”孟星澜听得目瞪口呆。
吴娇又道:“所以大周治下的楚人才闹得这么厉害,他们都把这笔账记在大周的头上。大齐就没听说楚人闹事的。对了,我还听说,楚人培养死士,暗杀大周贵族。那些死因蹊跷的官员,都是他们所为!”
至此,孟星澜心里断断续续的线索终于连上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