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天牢,未审未判,一直关着。”林栖迟日日去等候,无论如何打点都无法入内。
天牢由朝廷所设,不专归哪个部堂管辖,通常关一些做事出格的贵族,很少行斩令,但很容易被遗忘,一关关个几十年。
旁人要进天牢难如登天,但对陆肇而言并非难事。他点头问道:“二叔可有什么话要我带给岳丈?”
“你能进去?带我同去!”林栖迟一把拉住他,急切不已。
陆肇拒绝:“二叔不会武,还是在府里等消息罢。要我带什么话吗?”
林栖迟见此,不由得迟疑。突然出现,还主动带话他缓和心神笑了笑,换了个话题。
“蓁蓁在大齐给吴家四小姐开了几张方子?”
陆肇明白他的担忧,恭敬回禀:“没开过方子,蓁蓁说自己的医术不足以开方。”
林栖迟心中信他三分,摇着头笑:“这孩子总是这么妄自菲薄,其实医术很不错了。”
“二叔您说的,她只有学徒水平。”
屋里沉默,林栖迟想信又不敢信,兹事体大,突然冒出个陆知辰要帮他带话,可疑,但又是绝好的机会!
“蓁蓁说您的书房里有一口红色木箱,是她的嫁妆。箱里一幅画上题词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这是蓁蓁名字的来由。”林栖迟不擅长试探人心,但他别无选择。
陆肇回道:“不,她取名蓁蓁,是因为蓁蓁未及腰。她和侯爷相认的那一年,个子还不到侯爷的腰。”
“很好,我信你!”林栖迟不再怀疑,立刻领他去自己的书房,带他亲眼见那幅画。
画卷徐徐展开,故纸泛黄有些年头了。明月当空,桂树下三人神态生动,侯爷和大夫举杯对望,红衣女童拉着大夫的袖子,仰起小脸微微笑。
刚劲有力的字写着两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知辰,你见到侯爷告诉他:之子于归,宜其家人。侯爷便会信你。”林栖迟又从一堆瓶瓶罐罐中找出一粒药,用油纸包住递给他,“这颗药给侯爷,告诉他,药效十二个时辰,我在义庄接应。”
陆肇郑重接过揣起。
林栖迟又道:“告诉蓁蓁,不要用孟星澜的身份路引回大周,另外想办法到小清州与我们汇合!”
陆肇终于心头放松了些,看来林大夫已有安排,或者说侯爷早就安排过退路。
还未到子时,陆肇重新跪下磕头,站起承诺:“请二叔放心,知辰现在就去,必不辱命。”
林栖迟的眸子里闪动希冀,又一次拉住他叮嘱:“千万要照顾好蓁蓁!”
“我保证!她是我的娘子,我会豁出性命保她去小清州!”陆肇不再多言,一个鹞子翻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