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里,斯内普冲着林奇恶声恶语地说:“躺下,睡觉,不准发出声音,否则就把你丢出去。” 不用斯内普吩咐,林奇已经乖乖躺好拉上被子遮住自己的脸。 “晚安。” 被裹成蛹的被子里传来林奇闷闷的声音。 斯内普盯着这只造型奇特的蛹,却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就是只见缝插针的蚯蚓,一溜进来就在他的床旁边放了张折叠床,看来是早有预谋。只是苦了斯内普,他已经很多年没在有人气的地方睡过觉了,因此整晚他都觉得十分不踏实,天一亮就起身了。 他一动,林奇就翻了个身,斯内普觉得衣服一紧,才发现她一直握着自己的衣角。 地窖里影影绰绰的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打在地板上,在漆黑的房间里杯水车薪。习惯了黑暗的斯内普眯起眼,还是能在微弱的光源下看到林奇蜷缩的身体。 ……其实她也不习惯身边有人吧,闭着眼睛一直捱到凌晨三点多才睡着,这期间甚至没发出一点声音。 这个女孩有多坚忍他是知道的。不管发生什么事,处理魔药时受伤,被进度压得一夜没睡,又或者被打击了自信心,她都能坦然面对,就像生活本该如此。 将近两年的时间里,这还是第一次,她在人前表现出如此恐惧和脆弱,也让他猛然间想起,眼前的这个人还是一个不够上霍格沃兹的九岁孩子。 他都快忘记她的年纪了。 林奇醒过来时,不敢置信难安的夜晚就这么过去了,她原本以为自己会整夜不眠,就算累极了睡下,也会被阵阵噩梦惊醒。谁知却睡了个难得安稳的觉,这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她坐起来,原本盖在身上的斗篷随之滑落。林奇下意识的抓紧它,才发觉这斗篷不是一般大。 斯内普的?林奇顿时觉得这是一个神奇的早晨。 起码她是想象不到斯内普把自己的斗篷盖在她身上时是什么表情。 趁着学生们还没起床,林奇从地窖溜出来,独自一人回到了禁林。也许是住久了的关系,她渐渐在这里找到了安全感;另一方面,她也有躲避斯内普的意思,毕竟前一天晚上他的问话明显有指向性,可能这次他不会再置若罔闻了,而如何编出一个原因来解释自己之前的反常表现,就成了林奇当前最头疼的问题。 不过显然,林奇还是不了解斯内普。事实上,虽然有那么一瞬间,斯内普怀疑过是那位极其护短的母狼在找林奇的麻烦,但对霍格沃兹的信任令他马上推翻了这个想法。而林奇的快速离去也带走了他所剩不多的好奇心,让他再见到林奇时,表现得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这让林奇也放下了惴惴不安的心情。 六月底的一天,斯内普突然在白天来到禁林的实验室,对林奇说:“邓布利多要见你。” 因为这句话,哪怕手上有千万紧急的事情,林奇也得停下。 为什么他们总是觉得自己很空闲呢? 林奇认命地在心里叹了口气,收拾好手边正在组装的精密仪器,跟着斯内普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六月底有O.W.L.考试和.考试,这个阶段的考生因为压力过大而易爆易怒。每到这个时候,身为学弟学妹的低年级学生,出于对学姐学长们的体贴和关心,总是显得特别的安静乖巧——不管是不是真的,姑且这么相信吧。 “不知道邓布利多找我有什么事,您知道吗?”半路上,林奇向斯内普打听。 斯内普幽暗的目光在与她那对瞳色越来越深的眼睛接触的一瞬间,好像包含了许多情绪,但很快却又归于平静,让林奇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了。 “也许是你期待的好事也说不定。”就在林奇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斯内普突然冒出这句话。 随即他又恶声恶气地对她说:“跟上,别东张西望!” 她也不想东张希望,可是对面的韦斯莱双胞胎兄弟用柱子当掩护,正冲她挤眉弄眼。 林奇见斯内普没有回头的迹象,就悄悄伸出食指抵在唇上,做了一个“禁言”的动作。 那两个顿时把脸皱成一团。 失踪的游荡者最终也没有找到,这让林奇不禁有些担心。 现在她的研究行为已经为邓布利多知晓,看斯内普的态度,也许还有鼓励的意味,所以林奇更担心的是技术外泄。也许游荡者在韦斯莱兄弟手上,风险才是最小的。毕竟以一年级学生的水平,恐怕还很难吃透那些艰涩的如尼魔文组成的法阵。而等他们了解这些高深法咒背后所蕴含的深奥逻辑时,林奇可能已经有更成功的作品问世了。 但事情的关键在于,在霍格沃兹出入的并非只有学生,还有一些因公事或私事来找校长、教职工也许还有学生的成年巫师,如果被他们中的谁见到并发现了其中的奥秘——哪怕只是一丁点,林奇都有可能受到雪上加霜的质疑。 想到这里,林奇突然发现此时去见邓布利多未必是件无意义的事,也许他能为自己解决这个问题 终究不是每个人都像邓布利多那样,同时具有天分、睿智和包容的胸怀。 “这是什么?” 卢修斯从纳西莎的梳妆台上捻起这件跟她的审美绝对不符的东西——一颗灰扑扑的石头。 纳西莎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睛望了半天,才确定说:“也许是德拉科放在上面的,扔掉好了。” “说起来……你看到我的吊坠了吗?” “哪个?” “算了,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