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多钱，在谢珍了解了现在的物价之后，也不会看不起了。　　　　跟谢珍一起的何佳见她问那些文具的价格，还以为她想买呢，谁知道最后谢珍只是问一问而已。　　　　“喂，你想买什么，如果没钱的话，我可以借你点儿，多的没有，一两块钱还是有的。”何佳用手肘撞一撞谢珍，试探着问她。　　　　谢珍摇摇头：“不买，只是问问……”　　　　“你可不要跟我客气哟！”　　　　“嗯。”　　　　两个人边说边走进学校，上楼，各自进自己的教室，开始一天的学校生活。　　　　今天的谢珍依然是对学习没什么兴趣，看起来有点儿没精神。　　　　然而，一下课，她精神就来了。　　　　课间休息的时候，不少同学会去学校门口的小卖部小商店买东西吃，或者买一些文具等。　　　　谢珍跟他们相反，她每次带几样东西出去，去找到小卖部或者小商店的老板们，出售自己手里的文具和小人书。　　　　人家当然会问她这些东西从哪来的，怎么卖。　　　　她就说是家里大人买的，但是她不想要了，所以想拿来换点儿钱，让他们看着给价。　　　　这些小卖部和小商店的老板们非常理解谢珍的这种行为，因为他们不少接触一些学生跟谢珍一样，把大人买的新文具以及新的小人书或者玩具等拿来换钱。　　　　换了钱，他们就拿去买零食吃，买自己想要的东西，然后对大人说，他们的文具等掉了，让大人再买。　　　　往往这种时候，他们就会按照比进货成本价还低的价格收购这些东西。　　　　因为来兜售新文具等的学生很缺钱，他们就会答应店主，以一个较低的价格卖出手中的东西。　　　　谢珍让他们给价，如果他们给出的钱达不到她的要求，她就会不卖，另外去找一家。　　　　反正云丰机械厂子弟校外面起码有十几家小卖部和小商店。　　　　上午三次课间休息时间，她都下楼出了学校大门，向那些小卖部和小商店的店主兜售她的东西。　　　　钢笔和小人书很好卖，在上午的三次课间休息时间，她把自己用神奇的黑色钵盂以旧变新的钢笔和小人书都卖完了，只剩下一些铅笔和尺子。　　　　这些东西，她可以下午再卖。　　　　数了数手里的钱，她有了一块七毛六，这比她预计的多出一些。　　　　她花了五分钱，买了一小包花生糖吃。　　　　其实她想吃奶糖和巧克力，可是学校外面的小卖部没有这样的糖卖。　　　　这糖她一个人吃的，中午放学跟何佳一起回家，她也没拿出来给何佳吃一块。　　　　不是她不大方，而是她觉得自己贸然拿花生糖给何佳吃，何佳会怀疑她怎么这么快就有钱了。谢家的经济状况是什么样的，何佳很清楚。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解释，谢珍选择自私了一回。　　　　不过，她决定，等多赚一些钱，她会请客，请何佳吃奶糖和巧克力的。　　　　初次出手就赚了一块七毛钱，这让谢珍很有成就感。　　　　但是这些钱她不打算花，而是打算用来做本钱，向学校的同学们收购旧的文具和小人书等。　　　　当然，收购的价格是极低的，因为那些东西根本就没人要，就连收废品的也不收。　　　　假如谢珍愿意收的话，手里面有旧的文具和小人书的学生们怕是求之不得，就算是只能换到五分钱或者一块糖。没错，谢珍愿意收旧的小人书，收购价就是五分，如果是钢笔，一般也是几分钱，如果是很好的钢笔，那么就是一两毛。至于铅笔和尺子，她不打算收了，主要是这一类的东西售价本来就低，她拿去以旧变新，比较耗功夫不说，利润也比较低。　　　　打定这个主意之后，下午去学校上课，谢珍就开始跟周围的同学说了，她说自己有乡下的亲戚来，让自己帮忙，收一些旧的钢笔和小人书，如果班上的同学谁有这些东西，就可以拿来给她，她会根据东西的好坏出钱买下。　　　　当时听了她的话几个同学不太相信，那些烂的钢笔和小人书还能卖钱，并且是卖给班上这个才从乡下进了厂子弟校读书的谢珍。　　　　谢珍家什么情况，班上不少同学都知道。　　　　她能拿出钱来收购根本卖不出去的钢笔和小人书？　　　　要不是她傻就是她亲戚傻。　　　　“你们不相信是不是？你们看，我有钱。”谢珍一边说，一边从裤兜里掏出来一些一分两分还有五分一毛面值的纸币。　　　　大家看她掏出来的钱，最起码都有好几毛，也相信了她说的话。　　　　一个班里平时比较调皮的男生就去打开自己的文具盒，拿了一支已经很旧，并且笔尖有些损坏的钢笔来递给谢珍，说：“我这有一支旧的钢笔可以卖给你，不过，我先说明，这个笔尖有损坏，很不好写了，你看着给点儿钱就行。”　　　　谢珍接过来钢笔拧开看了看，又试着写了写，最后说：“那我给你两分钱吧。”　　　　男生一口答应：“好，成交！”　　　　谢珍掏出来两分钱递给他，收下了这一支旧的钢笔。　　　　其实，她的那件神奇宝贝，只要把旧东西放进去，不管这旧东西是否破损，都会让旧东西变成功能正常的新物品。　　　　所以她检查钢笔是否可以写，以及查看破损程度都是装一装样子而已。　　　　谢珍班上的同学看见她果然花两分钱收了一支快不能书写的旧钢笔之后，也就相信了她说的话。　　　　他们认为大概谢珍乡下的亲戚会修旧的钢笔，以及收购旧的小人书后会拿去出租给学生看。　　　　八零年代初，老百姓们工作之余，娱乐生活并不丰富，就有不少出租书的书店，很多人也会去租书看。当时的租书店除了新书，还有不少的旧书出租给大家看。　　　　有人收购一些旧书开租书店，旧书的出租价格比新书便宜，看的人不少。　　　　在一些小学附近就有专门的出租小人书的书店，去借小人书看的小学生挺多。　　　　向班上的同学收购了一支旧钢笔之后，谢珍的生意就算开张了，陆续有同学拿来旧的钢笔和小人书给谢珍换钱。　　　　两三天之后，甚至有别的班的学生找来，让她收购他们手里的旧物品。　　　　谢珍的一块七毛钱很快就全部花出去了。　　　　她也收获了二十几支钢笔，还有三十多本小人书。　　　　这些东西被她拿回家之后，陆续放进了黑色钵盂里面变成了新的。　　　　东西多了之后，她处理了一些物品给厂子里子弟校外面的小商店和小卖部。　　　　可她又不能过于频繁地去，否则人家就会起疑心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家长陆续给孩子买文具，孩子说不见了，就又立刻买新的，难道就不怀疑吗？　　　　不知道那些店主怀疑没怀疑，反正有两个人开始怀疑了。　　　　这头一个就是谢玉，她最近几天都没跟姐姐谢珍一起上学，放学也没一起回家。　　　　她除了发现不爱读书的姐姐书包变得鼓鼓囊囊之外，还发现自己姐姐最近在课间休息时间常常往学校外面跑。　　　　有好几次，她跟同学在课间休息的时候在操场跳绳，看到姐姐匆匆忙忙走出了学校大门。　　　　课间休息时间往学校外面跑的学生是去干嘛，谢玉不可能不知道。　　　　那都是一些家里条件比较好，有零花钱的学生在课间休息的时间跑出去在，在外面的小卖部买零食吃。　　　　谢家的孩子们就算进了云丰机械厂的子弟校念书，还是跟他们在乡下念书的时候一样，平时没有一分钱的零花钱。　　　　所以自己姐姐这是有钱买零食了？　　　　这可能吗？　　　　谢玉当然认为这不可能，于是有一次她就去跟踪谢珍，最后发现她没有去学校门外的小卖部或者小商店买零食吃，相反，她在卖东西给店主。隔得远，看不清楚到底卖的什么东西，看起来，隐约是小人书？　　　　姐姐又是从哪里弄来的小人书卖给店主呢？　　　　除了家里的一些旧的小人书，谢玉想不到姐姐会有什么渠道弄到小人书，最关键是，旧的小人书人家会收吗？　　　　谢玉一脑袋浆糊，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她也没脑子跑去找人家店主问一问，姐姐谢珍到底卖给店主的是什么。　　　　反正，她很怀疑谢珍最近的举动就是了。　　　　想不明白的她，回到家之后就去父母跟前告状。　　　　她对父母说：“爸，妈，大姐最近偷拿咱家的东西去卖钱，你们不管管她，以后严重了就麻烦了。”　　　　谢安林立马问谢玉：“你姐偷拿家里的什么东西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素萍对这个事显然也很在意，她皱着眉看向自己的二女儿，让她实话实说。　　　　谢玉就把自己看到的那些对他们说了。　　　　“小人书？我记得咱家的小人书都挺旧了，破破烂烂的，真能卖钱？要我说，除了收废品的把咱家的小人书拿去当废纸收可能卖一两分钱，你们学校小卖部的老板绝对不会收的，你是不是看岔了？”顾素萍听完舒展了眉头问女儿。　　　　“妈！我是真得看到姐拿着几本小人书，人家店主也收了，还给了她钱呢！”谢玉言之凿凿道。　　　　“哎，玉儿啊，这事情，我看你就别生你姐的气了，你姐真能卖出去几本旧的小人书，顶多值两三分钱，奶奶这就给你五分钱，你拿去花。”听到孙女跟儿子儿媳谈话的金老太太走过来，一边掏裤兜，一边对谢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