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生的出声,让众人的视线都往他那边瞧了一眼,而妄生也在此刻走近,等看到阮朱的尸首时,也是一愣:“阮施主……”
程见袖原本没有所动,而在此刻听到这一声时,突然抬头,面无表情,无波无澜的眼神在妄生身上轻轻地扫了一眼,随后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她站起身,望向傅祁暝:“我要立刻知晓关于阮朱一事的所有线索。”
傅祁暝哪能不应,立刻点头。
秦厘与先前一道出门的锦衣卫,又将当时的情况都仔仔细细说了一遍,生怕有所遗漏,他们将事情说得很细,而后,冯正奇也与程见袖说了他在铺子里搜查的结果。
对方敢把阮朱的尸首留在那,显然已经是放弃了那处地方,所以冯正奇没有查出什么东西来,但也可能是他有所遗漏,所以还特意留了四个人守在铺子那边,除此之外,当时被困在铺子里的看似是客人的五人也还被留在铺子中。
程见袖听完所有之后,便让冯正奇去将他们抓的四个伙计带过来,程见袖要亲自审问。
这个时候,谁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不必傅祁暝吩咐,就立刻照办了。
程见袖根本懒得浪费时间去动地方,直接让人将那四个伙计带到了花厅这边。
“你们只有一次机会。”程见袖看着她们四个人说。
四人还有些茫然,程见袖却突然上前,直接拔出了傅祁暝手中的佩刀,上前几步,将刀尖对着几人,一一划过四人面前:“我现在没有耐心和你们说废话,铺子背后的人是谁,在筹谋些什么,但凡你们知晓的,不要做任何隐瞒。若谁说的少了一些,”程见袖的刀尖直接就抵在了一个姑娘的脸上,轻轻往前一送,脸颊上就渗出血来。
“容貌,清白,家人,生死,只要是你们在乎的东西,我都会一一毁掉它们。”程见袖语气冰冷。
谁也没有想到程见袖今日会这么一番作风,虽说锦衣卫审问起人来也用过不少手段,可现在瞧着程见袖顶着一张顶漂亮的人,却说着这么骇人的话,众人还是心里打了个激灵。
四个姑娘显然有些被吓到了,不止是程见袖的话,还有她的那番姿态,程见袖眼眸里藏着的怒火,她们根本不敢去与她对视。
见四个姑娘似乎还没有动静,程见袖忽然又笑了一声:“哦对了,你们在敦煌,可能不知道我们中原有一些折磨人的法子,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恰好,我们这就有擅长这些的好手,你们可真幸运,若是你们足够硬气,或许能够将这些全部尝个遍,放心,即便身无好肉,筋骨尽碎,万蚁蚀骨,浑身上下都没有一处不疼,你们也会留下一口气。”
程见袖说得可怕,但偏偏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得出来,她不是在恐吓,而是真的想要这么做。
这四个姑娘能被留下来,而没有一并离开,显然知晓的事情就不是很多,同样的自然不是什么硬气的,被程见袖这接连恐吓,面色苍白,连连喊着:“我们说。”
“掌柜是倪家管家的一个远房亲戚,姓郑,她虽然办了这样一个铺子,但是铺子里经常会有男人进出,但是我们真的不知道他们在做些什么。”
“那些男人什么模样?”程见袖问。
四人摇了摇头:“他们每回来都穿着一身黑色的斗篷,遮着脸,我们瞧不清楚。”
“你们这个答案,不是很让人满意啊。”程见袖似乎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
一听程见袖这么说,四个姑娘都是面色一白,随后其中一人不知想到了什么,忙开口:“我知道其中一个人。”
程见袖的视线望了过去,那姑娘一瞧,忙答:“我偶然瞧见过一人,那个人是倪清!敦煌有四大家族,其中有一户倪家,倪清是倪家的嫡长孙!我不会认错的。”
倪清。
在场的人都面色一沉。
没想到阮朱的死,竟真的与美人皮连环凶杀案有关,谁也没有想到,倪清这个名字,会这么快重新出现在他们面前。
“还有呢?”程见袖没有就此结束。
四个姑娘一听,愁白了脸,但也只能努力回想,看能不能拉扯出一些有用的东西来。
“有了,我记得掌柜有一回喝醉了酒,曾经说过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具体的我不记得了,但是我当时听她提到了什么飞天,佛窟。飞天大多都是在壁画上,而佛窟中又有壁画。我们这地,这些年佛窟已经不大盛行了,而且掌柜平日里也不像是对佛窟感兴趣的人,她突然提起,我觉得有些古怪,所以一直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