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群鸟歇斯底里如同大型屠宰现场,台下的观众如痴如醉,悠然神往。
言真真左看看右看看,陷入沉思:这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审美的扭曲?难道幻梦境里的生物想法和现实世界截然相反吗?
有病的人是他们还是她?
带着这样的疑惑她强撑一口气终于熬到了结束。
热情的观众却意犹未尽不断涌入化妆室为演员献上最真挚的赞美和最美丽的花篮。
“黄莺儿你实在太棒了!”
“整个幻梦境都找不出比今天的表演更精彩的了!”
言真真混入其中,假装激动地和其他人打招呼:“唱得真棒!”
“太伟大了。”不管观众的真实身份有多么了不起,此时此刻,他们就是最热情的粉丝一听到同好立即搭话,“也只有百鸟剧团才能演绎万神之歌,不然整个幻梦境谁能模仿众神的歌舞呢?”
言真真点头如捣蒜:“就是啊写出这出歌舞的人真是个天才!”
“应该说是运气绝佳的家伙吧。”旁边又一个口音怪异的人加入“去往万神殿却安全回来了,如果不是神祇的眷顾难以想象!”
言真真震惊脸:“什么他去了万神殿?怎么去的?不不去的人是谁?”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其他人满脸诧异从狂热中清醒了三分,看清了她迥异于常人的长相,“你、你不是我们海上城的人!”
言真真卡了一下,然后镇定自若地说:“谁说我不是,证据呢?”
“你长得就不像我们这里的人。”他们满脸狐疑,“你是外乡人吧?”
言真真面不改色地撒谎:“我整容了,这不重要,我第一次听这个话剧,实在太棒了,什么样的人才能写出这样美妙的作品,我简直不能呼吸,太佩服了,那人是我的偶像,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她狂风急雨般的彩虹屁暂时迷惑了对方,他们嘟囔道:“还能是谁,当然是大师啊。”
“他在哪里?”言真真又施展她过于浮夸的演技,“我要找他签名!他比贝多芬肖邦还要厉害!”
“贝多芬肖邦是谁?”
“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个人。”
“是外乡的人吧,肯定是。”
话题楼越说越歪,就是没人回答她的问题。
言真真急了,刚想插嘴,肩膀却被人重重拍了一下。一个五官怪异,麦色皮肤的人和她说:“你怎么还在这里?我们该走了。”
说着拉住她的手,在她手心里轻轻捏了一下。
滑腻腻的,像章鱼触手。
言真真顿时吞回了嘴边的话,跟他离开。
走到走廊的另一头,她才上上下下打量他:“现出你的原形吧。”
“你傻呀。”陌生人的声音变成了熟悉的少年,“这里的人都长得不一样,你还用原来的脸在街上走。”
“凌恒,真的是你啊。”她踮起脚尖,捏了捏他的脸,纠结地问,“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我不能接受你的这张脸,太丑了。”
凌恒握住她的手,心累:“这是梦,你不能变一下吗?”
言真真:“!!!”
还有这样的操作?那她邦德到底是为了什么?
“走吧,先跟我回去。”他说。
“等等,我还没有打听到线索。”言真真连忙说,“我觉得写万神之歌的人知道该怎么去万神殿。”
“没有人知道大师在哪里,你问不出来的。”凌恒轻声说,“我约了黄莺明天来出去喝咖啡,她应该知道些什么。”
言真真:口
她明智地转换了话题:“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你进来就有背景交代,我什么都没有啊。”
“我也没有。”凌恒冷静地说,“我打晕了一个富二代,假扮成他的样子来的,有问题?”
言真真:
原来是特工片间谍片,她不会认输的!
“你和我说说发现了什么。”既然组队了,队友的任务结果当然可以共享给自己,言真真可耻地做起了伸手党。
凌恒拉着她从侧面绕回大门,坐上黄包车。这才说:“黄莺在百鸟剧团的名声很差,大家都不喜欢她,但她是唯一一个能唱主声部的人,所以就算是老板也没有办法把她换掉。”
“你觉得和大师有关?”她问。
“百灵鸟说,黄莺得到了大师的私下指点,所以如果有谁知道大师的下落,应该就只有她了。”凌恒说,“她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不是,鸟,我给她买了一个大花篮,她就答应明天和我一起喝下午茶。”
言真真摸了摸下巴,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但直到汽车开到了饭店,她都没想出来,遂放弃,转而参观起了房间。
这个饭店充满了外国风情,尖顶石墙,大片绿色的花园,喷泉喷出五光十色的水柱,花丛间是鹅卵石铺成的小径。
她问:“你假扮的那个人是什么身份,好像很有钱的样子?”
“是一个珠宝商的儿子,从其他地方来的。”凌恒打开柜子,觉得里面躺着的年轻人似乎要醒了,于是二话不说又给了一触手,再次将他结结实实地打晕。
他若无其事地合拢柜门,翻动摊在床上的文件:“找本地人容易露馅,外来者比较容易假扮,所以,我直接找酒店守株待兔。”
复盘一下他的行动过程:
观察环境,发现本地人长相怪异,第一时间改变容貌认为本地人不好冒充,去酒店物色人选,在大堂里观察客人,找到合适的冒充对象假扮服务生衣服也可以直接变化,骗客人打开房门一触手敲晕,再变容貌,搜行李确定身份和来历。
他也正因此发现了大剧院的门票,看到万神之歌,也认为会有线索,所以光明正大用别人的身份去看了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