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了好久,总算读完。前面很难读,后面流畅多了。人生就是无意义啊,无意义。菲利普一路在挣脱各种枷锁,能跟着他的绝望绝望,跟着他的困窘困窘,特别是他那一千多磅的遗产,揪心着他随时会被用光,穷人的日子太难了,那拮据日子里,有太强自尊的人,实在太难捱,想着小时候老师要来家访家徒四壁,天啊,那要命的自尊,又不肯低头的痛苦,太感同身受。喜欢莎拉,喜欢诺拉。人生的意义难道在平凡里,也没弄明白。日子后面会好吗?
“只有你在接受这种不幸时稍有违抗之意,那它就只能给你带来耻辱,要是你把它看做是上帝恩宠的表示,看做是因为见你双肩强壮,足有承受,才赐予你佩戴一枚十字架,那么它就不再是你痛苦的根由,而会成为你幸福的源泉。”
“一个作家之所以伟大,其标志在于不同的人可以从他的作品中汲取到不同的灵感。”
“在他看来,戏剧是真实生活,那是一种阴森痛苦的奇怪生活,男男女女都把自己的邪念暴露在无情的睽睽众目之下。”
“他不懂在人生的旅途生,非得跨过一大片干旱贫瘠、地形险恶的荒野,才能跨入活生生的现实世界。”
“艺术是件奢侈的身外之物,人们重视的只是自我保护、传宗接代。”
“既然人生在世只有一次,那就切不可虚度此生。他并不认为只有发迹致富、名扬天下,才算没枉活于世,可究竟怎样才无愧于此生,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也许应该阅尽人世沧桑,做到人尽其才吧。”
“滚石不长苔藓。”
毛姆《面纱》
很喜欢。他对人性怎会那么了解?里面没有一个人,我爱;但又感动他们的种种,是真实吧。喜欢他笔下的中国,贵州,有竹子有河。瓦尔特和凯蒂一起远赴异乡,在瘟疫蔓延的地方,每晚使劲吃沙拉生食,各自寻死作死,憾到我。或许,终其一生,平静才是我最该追求的吧。
“我知道你愚蠢、轻佻、头脑空虚,然而我爱你;我知道你的企图,你的理想,你势力、庸俗,然而我爱你;我知道你是个二流货色,然而我爱你。”
“一个男人深深地爱一个女人,并非意味着他就希望下辈子和他共同度过。”
“是啊,我从来不喝酒,我只喝醉。”
“你知道,我亲爱的孩子,安宁,在工作中是找不到的,它也不在欢乐中,也不在这个世界或者这所修道院中,它仅仅存在于人的灵魂里。”
“你终将享有宁静,当你忘记了对宁静的渴求时。宁静就降临了。”
“只有一种方法能赢得众人的心,那就是让他们认为你是应该被爱的。”
“我有一种想法,觉得唯一能使我们从对这个世界的嫌恶中解脱出来的,就是纵使世事纷繁,人们依然不断创造出来的美的事物。人们描摹的绘画,谱写的乐曲,编撰的书籍,和人们的生活。而其中最为丰饶的美,就是人们美丽的生活。那是完美的艺术杰作。”
“记住。分内之事、举手之劳并不值得夸耀,那是赋予你的责任,就像手脏要洗一样理所当然。唯一弥足珍贵的是对责任的爱,当爱与责任合二为一,你就将是崇高的。”
《毛姆传》塞琳娜·黑斯廷斯
自律,勤奋。好多种身份,他的人生远比他的作品精彩。
这本书竟在偶然间,打开了我写作的结,突然明白了该怎么写。事实和虚构该怎么处理,小说怎么写,目前为止,1874出生的毛姆教会我最多。
“小时候得到的爱太少,以至于后来被爱都会让他感到尴尬。”
“本书不是一本自传,而是自传体的小说。事实与虚构紧密交织,感情是自己的,发生的事件却未必事事与我有关。”
“书对他是莫大的慰藉和资源,是最可信赖的庇护所,让他逃离一切生活的痛苦。”
“工作比幸福重要。”
“生命没有理由,生活没有意义。”
“关于爱的体验,毛姆说他虽然爱过许多次,但从来没有体验过得到回报的喜悦。”
“事实上,写作跟喜欢喝酒一样,是个很同意养成却如恶魔般难以制服的习惯。”
马洛伊·山多尔《反叛者》
迷迷糊糊混乱着。文字依然迷人,隐晦曲折,有点似懂非懂。文末,还是落脚在阶级差异上。但痴迷于这种朦胧。
“每个人都有父亲。”
“可惜你们还不知道伏特加。很纯的、真正的伏特加,能让人看多所有的一切都是蓝色的。”
“真正恐怖的是等待,而当他真正到来的时刻,真的是很好。”
“我们所努力的是我们不要有所准备。生活正在为什么而做准备,那是生活的事。”
“富足并不是钱,而是别的什么。”
“春天的月亮有个特点,就是会让那些投射上月光的物体膨胀。”
“她坐在睡袍里,在这种设想的恐惧中嘤嘤呜呜地啼哭着。”
“炎日灰沉沉地扩散着,黏附着,像是从骨头里熬出的胶。”
约翰·威廉斯《奥古斯都》
极其耐读。刚开始读时,需要不停翻看前面的名称表才能读下去;刚开始也是不能理解书信体、回忆录的形式来讲第三者的一生命运。渐渐的,被吸引被震撼,奥古斯都的一生无论如何都对得起伟大二字,然而到人生暮年,他依然会困惑,人,爱,命,始终是理不清的。他对友人战友的爱,让我看到了另外的维度。最后在船上给唯一还未离世的友人写长信,谁知友人再两周前已离世他却不知,多么讽刺。结构结局多视角,令人叫绝。
“我舅公有一次跟我说,太审慎可能会像太鲁莽一样,是确定无疑的死亡之路。”
“少年不认识自己的无知,这是何其幸运的;因为如果他认识,就不会有勇气去养成隐忍的习惯。”
“我比我的朋友们都长寿得多,然而却是在他们的身上,我比较完全地生活过。”
“如果说最见过世面的罗马人身上流着农人祖先的村夫血液,他身上也流着最野性难驯的北方蛮族的血,两者都虚掩在他修建的墙面之内,他筑墙与其说是为了令他人不识真容,不如说是令自己认不出自己。”
“我逐渐相信,每个人一生中迟早会有个时刻令他知道——无论他还懂得别的什么,无论他能否说清自己所知——那件恐怖的事实:他是孤单的、分离的,他除了他可怜的自己,就不能是别的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