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瑛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眼还未睁、就听一阵脚步声由外而内的传进来,随后就是瓷器与桌面相碰的清脆声,睁眼一瞧正好跟进来的人对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之下,那姑娘明显愣了愣、随后这才上前两步到了跟前儿,大眼盯着沈瑛从头到脚的瞧了个遍、这才回过味儿似乎的发出一声惊叹:
“你醒了,真是太好了,我这就告诉姑娘去。”
声音激情高亢,典型的云梢作风,饶是沈瑛在迟钝、也被这声儿给惊的、醒了个七七八八,后反应过来是霍嬿昕要来,连忙起身盘腿坐了起来,再这样挣扎的动作中、后背的伤已没有了之前的灼烧感,看来自己这恢复能力还是鼎好的。
霍嬿昕几乎是飘进来的,云梢跟后头追的紧,一直低呼着
“慢点、姑娘你千万慢点的、”
今日霍嬿昕穿了件鹅黄色轻纱罗群,逆光而来像极了只花蝴蝶乘风而来,不过、沈瑛却无暇欣赏这场景,只觉胸口砰砰的跳着,仿佛要蹦出来一般:
“您慢点、慢点、悠着点啊!”
看着两人这忧心程度,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霍嬿昕,才是需要探视的伤患呢、而霍嬿昕对于两人的担忧丝毫不当回事儿,飘到沈瑛儿跟前,一张小脸微微涨红着、盯着沈瑛的美目顾盼生辉:
“你是第一个为我受伤的男人。”
啥、沈瑛没想到这人跑来说的第一句,竟是这样的话,瞬间僵愣当场,瞪着一双杏眼的瞧了她好半响后,这才回过味儿来,有些讪讪的回了句:
“应该的,”谁让我是你家挑出来的接盘侠呢!
激动的霍嬿昕在听完他这沉稳的话后,瞬间也就回了神儿,知道了自己的失态,遂不好意思的理了理头发,用以缓解此前带来的尴尬。
云梢见自家姑娘整理仪容后、在床脚的凳子上坐下后,这才放心出了门,将空间留给小两口的来说些私密话。
坐下的霍嬿昕、似乎还因着刚刚的失态而怅然,此时虽坐在一侧,却也不好意思抬头,原本热烈的气氛、瞬间就降到了零点,沈瑛瞧了她几眼、见她一直闷着头绞着手里的丝帕、再不说点什么只怕那丝帕就要脱丝,毁在她手里了。
“千万别自责,你想想啊!身为夫君,不就是要替娘子披荆斩棘吗?再说、我这伤说到底跟你也没多少关系,真要抽丝拨茧的探寻根源的话,没准你还是位受害者呢!”
别看沈家这么个小门小户的,这内里的争斗啊、却不比别家少,高氏生怕自己儿子的差事比不过正房、央求了沈书吏大半年的光景,才给沈皓打点了那么个差事儿,本想着尽心竭力的得到太子一党的赏识,有朝一日平步青云,可没曾想差点成了大狱冤魂。
再反观那沈暄,顶着嫡子的名头、理所当然的进了礼部、以后再在沈书吏的竭力保举下,顺顺当当的接下礼部左、右侍郎中的随意一个,早就一脚踏进了平云里,现下两房的交锋已成了个死局,高氏不甘从头在来,只怕就连沈皓的内心也在嫉妒着沈瑛、平白捡了霍家这么个大便宜、内里指不定怎么想着编排自己呢!
沈家这点子破事、沈瑛不好跟霍嬿昕说,只想着尽快将人给摘出去,将来就算二房再有什么动作,对远在他府的霍嬿昕,也是鞭长莫及。
不过,这说一千、道一万,沈瑛觉得自己,大抵还是有些运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