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施坦因是个挺精神的小老头,昂首阔步,一双精明的眼睛巡梭。她想起了亲爱的葛朗台先生。又或者上世纪那些穿着丝绸衣服叉着腰,各种骂骂咧咧收地租的土财主。她自己呢,大约就是苦逼的佃农。 沈流为她丰富的想象力喝彩。这苦逼的娃大约小时候学走路把脑袋磕出包了,现在不大好使。怎么办呢?对于智障儿童要宽容,要鼓励。 她得到了一张白纸。 在此之前,她还遇着了一个人模人样的印度小哥搭讪。联谊会。联谊吗?她这样感情史空白的菜鸟怕是当不了会长……原来不是么?和学生会什么的对抗?这不是作死么……别的她不知道,但仕兰中学那群学生会的干事,拽的不行,走路就差鼻孔瞧人。毕竟咱这是民间组织,人家那是官办的……比不得。 还有狮心会?她又怂了……她以前那个文静沉默的学长一来这儿就变得杀气腾腾了,天知道发生了什么。 也许过两年她也得变成手持加特林叼着雪茄的奇异生物。这不,诺诺学姐一把AK47和对面的妹子互刚。 手里的a4纸很扎眼。 她想起芬格尔之前给她的答案。但真正要用时,她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古人喜欢说,赤条条来,赤条条去,她现在就有一种赤条条站在荒原里的感觉。麦当娜六十多岁的年纪,能在沙滩上裸奔,用她的说法就是,解放自我。她掩着脸,那种光腚的感觉飞一般来。 大抵教室里许多人都开始“光腚”,解放天性了。有身材苗条的妹子跳起芭蕾,身姿优美,有如小天鹅一样划过她的视线;有人跟死了老娘一样痛哭流涕,抱着头咿咿呀呀的,仿佛要断气;还有看上去风度翩翩的兄弟,抱着椅子,跟树懒一样,一副同生死共患难的悲壮样。 如果她在测试纸上画光腚,会不会得零蛋? “也许你可以试试。”沈流支着下巴,坐在旁边的座位上,侧脸微笑。原座位的主人已经跑到角落里撒欢去了。 她反讥道,“也许我可以画你的光腚图。” “您随意。”沈流无动于衷。 他说,“其实你话什么结果都不变。”他顿顿,“我倒是很想知道你画了光腚会得到什么样的评价。比如——well,这创意简直cool。比如说——简直是色情主义怪才,多艺术的举动啊——毕竟是s级,不是么?” 她点点头,“有道理。” 沈流的巴掌结结实实糊在她头上,触感火辣真实,就跟电视里前凸后翘的维密天使似的。当然,她形容的是火辣辣的痛感。 这大概就是我皮可以,但你不准皮的典范。 沈流说,“一会按着我说的做,好么?”她一瞪眼,“你要帮我作弊?”“不,不是作弊,只是描图而已。”沈流拿出一张白纸,上边画着扭曲抽象的线条,毫无章法。他指一指那线条,“来自于四十年前吞枪自杀的那位S级。” “我做了局部修改。”他又说,“保证他本人也认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