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安安稳稳落座,她又转开目光,不再看他,也没有再开口的意思。
手腕还在隐隐作痛,他脑中一个念头却前所未有地越渐清晰
他不要,不要就这样与她生分了,在她还没有娶别人的时候,在她身边还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
“妻主,有些话,我想与您说。”他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去看她。
她没抬眼,只是淡淡一“嗯”,给了他回应。
他浅浅笑了一下,道:“司姑娘今日似乎受了些刺激,言语举动都有些不寻常,好在也没出什么乱子,您与她师姐妹的情份,不必为此失了。”
这是在缓和她和司南的关系。这份关系在他看来,对她将来面对六皇女,会有很大益处,所以被放在了开口的第一位置。
接着他又道:“早些时候,我与司姑娘相熟,她那时年岁尚小,意识见识都不成熟,会有如今这一番举动,大概是还不能认清自己真正的想法,只把年少的错觉当了真。”
这是在解释他与司南之间的清白。他没和司南有过任何失礼的接触,也没对司南说过引起误会的言语。他只是以好心人的身份让付允照拂了她些,是以对她今日的冲动,就只能做这样的理解。
最后,他眼睫轻颤了颤,对于即将开口的话,似乎有些迟疑,却到底还是问道:“妻主,司姑娘先前提到的信,是怎么回事?您告诉我,好吗?”
他记得很清楚,当时司南说……她是因为那什么信,才要与他置气……
不长不短的三段话,他将想表达想解释有疑问的,都一一讲了出来。
他想,以容境的理智和睿智,能明白他的意思。
可他没想到,他最后一语落下的同时,她也重重放下手中的茶盏,话语冰冷地问他:“这么关心她,刚刚怎么不跟她走?”
张口闭口都不离司南,他眼里究竟还有没有她?
他唇角轻浅的弧度生生一僵,“您……怎么能问出这样的话?”
他在反问她,而不是直接回绝她。
为什么不回绝她?真的想过跟司南走?
她眉眼越发沉冷,“我问的不对吗?”
他捏起衣袖,紧紧闭了一下眸子,没有说话。
她俯身抬起他的下颌,“别不说话,你回答我。”
他被迫仰起头,开口,话语低落又蕴着几分难言的意味,轻轻道:“您不信我了。”
容境整个人一怔,似有被道破心思的无措。
他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良久,竟缓缓扬起一抹笑,“敢问妻主,新人何时进门?奴家着人收拾院落,免得失了礼数。”
一番话,大度,端方,也疏离,冷淡。
还用上了他从前从来都不会在她面前用的“奴家”来自称。
他在远离她,还要为她娶新人。她先前与他说过的所有话他都忘了,反而对骤然闯入的司南,字字句句都记得真切。
很好。很好。
她松开了他,站起身,推开门,头也不回地出了正厅。
院中,虚竹上前来拦了拦,“大小姐,少君这几日嘴上不说,心里却念您得紧,您难得回来的早,何不多陪陪少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