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不知道?”凌王讶然,手中墨笔悬停在半空,只是半天也不见有墨滴,宛若静止。
“我也不知是何原因,或许是她故意为之,以为殿下您要了三百两却还不肯罢休?只是……我也说不准,若是殿下能一去,与她对上话便好了。”广陵背着手站在桌边,手中还攥着一沓密奏。他也是如实向殿下报备了与满月的交谈,而现在看起来,殿下似乎很是不喜。
其实广陵也有私心在里头,故意加重了些满月说话时的语气,同样也放大了满月说过的并不认识“公子”的言论。
广陵有些畏惧,曾经的凌王妃因为与殿下青梅竹马,后奉诏联亲。而殿下虽然知道此为交易,却也没有抗议,只是无所谓顺从。此后凌王妃却没有过上她向往的日子,只是囚在这深殿,有名无实。之后父死没有了倚靠,显然无法再留在王府。她主动请缨离去,也算是识得一些路数。只是,王府内王妃位中空,广陵不得不担心,殿下会不会不顾后果,将满月拉进来。
若是真将满月收为太常寺卿义女,而反观太常寺卿苏廷玮近日仕途通顺,不日便可晋位太子少师,此为多时筹谋如今迫在眉睫。朝中局势已然有逆改之势,若是此时能与苏府建立联系,来日便不可估量。
其实,若是真的明媒聘妻,家中还有一嫡女待嫁,苏府岂有不从之理?只是那苏府主母实在野心不薄,一直从中斡旋,迟迟摇摆不定。究其所以,不过是还在比较维王与凌王。她自恃嫡女如珠,又知晓丈夫即将加官进爵,求娶之人更是往来如织,难免心气高昂了些。
可若是殿下真的想到了这一层,求娶嫡女,方才为上选啊?!
莫不是,殿下是真要折在这一棵树上?
凌王捏了捏笔杆,最终还是落了笔。“莫不是,你找错了人?”凌王一边写着,一边问出这话,倒是将广陵问得一愣。
不应该,诸多因素皆能对上。或许真的是,殿下遇见的那女子,并不像殿下自己一般,对那日事情挂怀于心。那不若,由殿下自己出面,了然于心的好,总好过在此妄自揣摩。“那我就不清楚了。所以说殿下还是去看看吧,无论如何,事了心才定。”
凌王将写好的回帖递给一旁的广陵,罢了坐下,回想这广陵方才这番话,却也并非全无道理。他盯住一旁的烛台,满眼的深邃与不甘。“你回吧。”交代完广陵,又重新埋进了书海。
待广陵出了门,脚步声隐没,凌王才终于将一堆事情放了放。
‘不记得吗?’凌王心中反复默念,又觉得是不是真的找错了人。再或者,她根本就不叫满月?也罢,自己也是对别人隐瞒着的,又怎能怪旁人不诚实?
凌王苦笑,又从怀中掏出一只香包,白底红花,又觉得异常亮眼。因为时间缘由,已经有些失了香味,可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揣在身上。本是女子的装饰,被一个男子带着自然有些怪异滑稽,凌王每每都藏着,连广陵都不知。
或许,真的有必要抽空去寻一寻。
今夜窗门没关,一阵寒风吹进来,令烛火摇曳,以至于白落衡一时看不清图纸。折扇练完,新起的兴趣也被弄烦了几分。等了一会,却还不见二月过来关窗。白落衡自顾自喊了声:“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