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打。”孟母没有理会女儿的不满,边说边掏出手机。可是手机拿出来她又犹豫了,嘀咕道:“算了,他和语艳已经没有关系,再叫他来帮忙不合适。” 吐出口气又道,“何况两个逼债的还在家里,这个时候叫他过来不是害他吗!”她把手机放回兜里,又对子诺说:“你去陪小姨他们,我去外面找师傅来换管子,我懒得听他们废话连篇。” “我才不去陪他们,说来说去就是钱,好像我们家欠他们多少钱似的,听着就烦。”子诺道,“再说了,现在外面这么热,你去哪里找师傅,还是等会儿我出去找吧。” 孟母叹口气,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缓步向楼下走去。 “要不还是叫小金来帮忙吧?”子诺叫住母亲道。 孟母回过头,撇撇嘴道“你不是说我剥削人家吗?小东西。” 其实刚才听母亲说叫小金过来帮忙,子诺心里就感到一阵莫名的欢喜,那种感觉就像即将见到老朋友一样,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难道是因为那天下午匆匆结束聊天吗?还是因为她可怜他现在的处境?好像是,又好像都不是。其实真正的原因很简单,文山身上有些乔俊丰的影子,尽管只是动作上有那么一点相似,但这一点对子诺来说就是巨大的吸引,只是她还不愿也不敢正面这一点而已。 孟母把自己的手机交给子诺,叮嘱子诺稍后再给文山打电话,她争取尽快把小姨他们打发走,以免他们两边见面都尴尬。 子诺不屑道:“小姨她们才不会尴尬。这事我得给小金说一下,以免哪天他被告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也对,那你现在就给他打电话,如果可以就让他尽快过来,大家当面把话说清楚,也好让你小姨他们死了那条心。” 接到子诺电话的时候,文山正准备带小玉玉出去玩。好几天过去了,警方依旧没有找到小玉玉的妈妈,那女人就像空气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警方本打算把小玉玉带走,暂时送去福利院生活,等以后找到她家人再把她送回去。 可是小玉玉根本不离开文山,只要看到陌生人,她就抱住文山不松手,哭闹不止。经过两天相处,文山也很喜欢这个孩子,除了第一晚她哭着要找妈妈以外,第二晚她就不再哭闹,平日里更是乖得很,就像一条小尾巴跟在他身后。 唯一麻烦的是,他带着孩子就无法出去找工作,可是没有工作又怎么生活呢?他很矛盾,却又不忍心丢下孩子不管,每当他有那种想法,他就会不自觉想起自己的小时候,想起那些孤独无助的日子。 警察让文山跟着去福利院,等孩子熟悉环境后他再离开。文山有些不乐意,但是现在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是他就同意了,准备这个周末就送小玉玉去福利院。 文山拿了一些简单工具,又给小玉玉拿了两个小玩具,然后带着小玉玉,踩着一辆自行车赶往孟家。 孟家客厅里。丁老夫妇不再说起诉文山的事,而是巧妙的把话题转移到要钱上来。可是今天不管两个人怎么说,怎么呼应,孟母就是不上道,没有丝毫要给钱的意思。 后来丁母索性不再绕弯子,她哭丧着脸说:“大姐,你就再拿点钱给我们吧,我们家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孟母有些不耐烦道:“能给的钱我都给你们了,我现在实在是拿不出钱给你们了,我们家现在也很困难,处境不比你们家好多少。” 看要钱不成,丁父就改口道:“这回不是给,我们借,我们可以打欠条。” “对对对,我们借,是借钱。”丁母连连附和,暗淡的眼睛里重新放出光芒。见大姐还是摇头,丁母有些恼了,低声嘟囔道:“要不是子繁唆使,我家大有哪会这样,欠下一屁股债不说,人还搞到局子里去了。哎!大有真是太傻了!……” 听到这些话,孟母如同被人打耳光一样,心里又气又恼,却又不好反驳。她向来是个好说好商量的人,从来不爱与人争吵,何况对方还是自己的亲妹子,吵来吵去还是伤自己人。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门铃声。贺姨赶忙跑去开门。见到金文山,贺姨压低声音说:“小金,你得做好思想准备,估计等会儿要吵架。” 文山一脸诧异,不解道:“吵?跟谁吵?” 贺姨指了指客厅的方向:“你岳父岳母在里面,前面说要起诉你要钱,现在又在纠缠孟姐要钱,两边都快吵起来了。” 听说丁父丁母在里面,文山就感到一阵心慌,他真的很想退出去,可又觉着不合适;可是进去吧,他又真的不想去面对丁父丁母,以及有可能的冷嘲热讽,他真的不想再听到那些无理头的话。 就在文山进退两难时,子诺从屋里走出来,边走边道:“贺姨,外面这么热,请客人进屋呀。”随即她就看到趴在文山背后的小玉玉,语气越发欢快起来,“小家伙真可爱,谁家的呀?” “我捡来的。”文山笑吟吟道。他说的是真话,但在别人听来就是玩笑话。 子诺伸手想要抱抱小玉玉,可是小玉玉拼命躲着她,深怕对方会把自己抢走一样。小玉玉躲着子诺,却还悄悄看子诺,也许那童真的眼里也不难辨别,眼前这个阿姨很漂亮。 子诺穿着一套白色连衣裙,腰间系着一条黄腰带,脚上踩着一双红色拖鞋,整个人看起来干净清爽,却又不失高雅,给人一种既亲近又疏远的感觉。 子诺站在文山身边,淡淡的香味飘进他的鼻孔,让他感到一阵惬意。她也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也是淡淡的,那是男人独有的气息。她再次询问孩子是谁的?他回答依旧,脸上真诚的笑容告诉对方,自己没有开玩笑。 “你在哪儿捡的?告诉我,我也去捡个回来玩。” “不好玩,可缠人了。”他笑着,就把小玉玉的来历说给子诺听。 听完文山的讲述,子诺看了他好一会儿,那眼神不知道是佩服还是别的什么意思。文山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有那么一点。”子诺回道,“你现在自身都难保,还不忘做好事,没几个人会理解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