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有事,必须得去办。”周俊熙苦笑,陪着她,他心底的内疚会减轻许多。只是,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人,需要他。说着,他将自己的新号码写在纸上递给她。
温婷苍白纤细的手,颤抖着,接过那张纸,顺手,放在床头柜上。
彼此沉默无语。
终于,他转身,离去。
当周俊熙的背影在病房门后消失时,温婷眼眸间的泪,又滑出来了,护工在一旁,盛着饭菜,有些不知所措。
她知道自己很失态,胡乱的擦拭着泪水,在护工的帮助下坐了起来,腹部,一阵疼痛。她的手里,端着那微烫的饭菜,因为今天的手术,从昨晚上开始,她就什么都没有吃,现在,却一点胃口也没有。末了,她只是喝了一些汤。当目光所及那张写有周俊熙电话的纸条时,她伸手抓过,在掌心揉乱,扔进了垃圾篓里。
心,疼起来。
是的,要断,就断得干干净净。
即使,即使她并没有表白,
即使,她并不确定他是否对她有意思。
一切,就当作过眼云烟罢。
而她,也将会在案子庭审结束之后去澳大利亚,应该,应该不会再回国了吧!这辈子,怕是,没有了再见面的机会。
痛哭。
春江大道。
新宅。
一片寂静。
书房里,崔泰哲坐在宽大的办公椅后,手颤抖着,拿着些许照片。
心情,是无法抑制的激动,因为,他的子衿还活着。
即使,照片上,除了乐子衿外,还有周俊熙
即使,周俊熙从她身后扶着她,一只手,还亲热的揽过她的腰,他那张足以迷惑很多女人的俊美的面容带着一种满足的笑容。
但是这一切,都无法阻挡崔泰哲的激动,
只要,只要她活着,那就好。
接着,他打了照片背后的电话,与递照片的人联系上了,而且,立刻派老贾去接那个人来新宅。
其实,重赏之下,有许多关于乐子衿的消息,虽然,知道有虚假,但是,崔泰哲都没有放过任何一条信息,都会亲自去查。
而这个信封,听李嫂说,是有一年轻男子亲自送到新宅的。
不管怎样,终于是有了关于她的消息,只是,她竟然是与周俊熙在一起,这多少,让他心存怒火,
她,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他的那些担心,那些痛苦纠结的日子,又算什么?
崔泰哲的手摩挲着照片,心,轻颤着。照片上的她,带着几许笑意与周俊熙在一起,难道,她都不想回到他身边吗?难道她就不想见雯雯吗?难道
难道是,正如流言一般,她,与周俊熙私奔了吗?
崔泰哲苦笑。
他现在的一切只是猜测,可是,照片上,如实的表述了她的近况,也由不得他不去猜测,他爱她,包容她,可是他的包容也是有限度的,
他现在,需要她的解释,
额心,纠结。
纠结得想要立刻到她面前,
心情,在狂喜之后沉入海底。
他喉间轻颤,干涩极了。
在接到老贾的电话,说是,还有半个小时就能接送照片的那个人到新宅。
崔泰哲局促不安,在书房中踱着步子,可是,却愈见沉重起来。他的心,一点儿都不平静。
接着,他来到了婴儿房,而雯雯,早已经睡着。
看着已经呀呀会叫爸爸妈妈的小女儿,崔泰哲的心,沉入一片无边的海里。他的大掌拿起她胖乎乎的小手,心底,漫过无边的涩。
“乖乖,妈妈会回来吗?”他低低的问,明知道,女儿还太小,不仅听不懂他的话,更甚,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回答他的,可是,他就是想问出口,那样,或许能抵挡一些心底的压力。
睡梦中的雯雯,脚似乎蹬了一下,然后,在梦中笑了,圆圆的胖乎乎的小脸,泛着喜悦。
崔泰哲苦笑,
窗外,车灯亮起,一辆车驶了进来,老贾回来了。
五分钟之后,崔泰哲在书房,见到了杜皓达。
“她在哪儿?”崔泰哲开门见山的说,一刻,他都不想罗嗦了,
“崔先生。”麦色肌肤,看起来有些不羁的杜皓达,整个模样就像小混混一样,他的耳旁,放着一只烟,言语间,似乎没有丝毫的胆怯与畏惧,像天不怕地不怕一样:“如果我帮你找到太太,悬赏的钱能兑现吗?”他现在,关心的是钱的问题,否则,也不会铤而走险,冒着将坐牢的危险,将乐子衿的下落说出来。
崔泰哲额上,青筋暴露,薄唇带着一丝冷漠,“当然。”
“两千万是吗?”在黑道混的杜皓达,看惯了太多黑吃黑的事情,所以,对任何人,他都是有防备心的。
“一分都不会少。”
“那好。”杜皓达说:“我收到钱后,会带你去找她。”
崔泰哲咻的一下站了起来:“你耍我?”
杜皓达,见惯了太多身体与刀相拼的场面,面对崔泰哲的怒气,没有一丝畏惧:“我只是习惯了见到钱才办事。”
“你如果敢骗我,”崔泰哲的眸带着鹰一般的犀利。
“我确定,照片上的人,是崔太太。”杜皓达说:“做我们这一行的,钱货两清,崔先生,你以为,我敢来骗你的两千万吗?”他现在,真的太需要钱了,
崔泰哲看着他,眸,犀利得像是刀子一般,末了,吩咐老贾,明天一早,就将两千万现金汇入杜皓达的帐户。
奸滑的杜皓达,在没有收到钱之前,愣是一句话也不说。
这一夜。
对于崔泰哲来说,实是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