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他亲生女儿,他还会这么说吗?
如果是他亲生女儿,难道还逃离得了吗?
想试探自己,顺便敲打,设身处地,此举再正常不过。
可惜她最喜欢的事,就是对别人说不。
凭什么要自己忍让,只为息事宁人?
基訑只见美人颦眉,身边纸伞自动飞起,气势汹汹,瞬息之间来抽了他个大嘴巴子。
比山寨里最强大的勇士还要恐怖的巨力从纸伞与人脸的接触面传来,基訑像头飞天的野猪,腾空而起,然后重重砸到后面的树木上。
“嘭!”
“咔。”
树木抖落带着湿润雨水的叶片与细小树枝,粗糙的暗色树皮隐隐有裂缝,里面一丝白色若隐若现。
基訑下意识一口血喷在地上,里面还混有几颗牙齿。
他一摸脸,肿得像胖了几圈,还特别疼。
与此同时,纸伞又挥向了鹊兴。
鹊兴露出惊讶恐惧的神色,退后一步,还没来得及逃跑,脸颊就与纸伞亲密接触。
“嘭!”
“噗!”
另一棵树下躺了一个吐血的人。
非常对称。
两人面面相觑,看着对方半边脸颊充血,头顶落叶,感受身上剧痛,心中旖旎消失得干干净净,一同想到:
“这还是人吗?”
易孝来在一边目瞪口呆,看那纸伞扇了两下后转向,伞尖朝他,心一下慌了,“不是?桃桃,我是你爹啊,你......”
未及易孝来反应,纸伞再次冲来,不过这次力度明显收敛许多,只在他脸上“啪啪”来回扇了两巴掌。
有些红肿,但人没飞,牙齿没掉。
不过易孝来觉得颜面尽失。
易孝来捂着脸,眼睛瞪大,震惊到说不出话。
打完人,纸伞自动飞回驴车顶部,安安静静仿佛刚才只是一场幻觉。
只有幽幽笛音仍在继续,不紧不慢。
基訑与鹊兴毕竟山族中的大寨出生,挣扎着爬起来,把头上衣上的落叶枯枝挥了下去。
又上前一步单膝跪下,抱拳道:“鄙人基訑/鹊兴,来自泰伊山寨,求您饶我这次吧!”
两人既是求饶,不敢高声语,恐盖过笛音,招惹祸患。
过了一阵,笛音渐至尾声,依然悦耳,悠悠意境不知何时远去,惟余静默覆盖山林。
盛华月还是被扰了兴致,收起竹笛,跳下车顶。
“你们做我一月随从,我就饶你们一命。”
基訑迟疑了一下,做一月随从,就参加不了祭祀了。
但想想祭祀也是得活着展现自己的勇武……
算了还是命重要。
鹊兴则还想着那把伞。
就那么凭空飞起,不借助外力,甚至把他与基訑打飞。
此番手段,山族里没有一人能做得出。
除非.....传说中的妖王。
飞天遁地,万妖相随,一吼而鬼神惊。
所想不同,两人却反应却一致,“这是属下的荣幸,多谢主子宽容。”
盛华月点点头,随手指了指前一辆驴车,“引路吧。”
随即进了车厢。
另一边的清秀小厮见状,快速缩回脑袋,佯装什么都没有做。
“是!”两人毫不犹豫,立刻上前。
路边捂脸站着的易孝来无人理会,也不好发作,有点尴尬,见两位勇士没有怪罪于他,松了一口气。
他看了眼与车夫坐一起的清秀小厮,回到车厢内,本想上前关怀,却见头顶猕猴的鹊兴看了他一眼,眼神充斥着毫不掩饰的暴虐冷漠,不敢发言。
两辆驴车继续向山族发出邀请的山寨驶去,融入雾里。
沙沙沙。
人声隐去,只余风声。
一滴水珠与树叶缠绵许久,混着尘土,终于脱离,无声滴入松软的泥土。
“啪哒。”
一个浑身涂满绿色药汁的山族人从树上灵活跳下,踩过杂草,尾随其后。
“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