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姑娘,怎地说翻脸就翻脸了?温大人日日送东西来,足见他心诚,并没有因为婚约仓促而轻视咱们,奴婢们这不也是为您高兴嘛!”
“是啊,是啊,”身后的佩兰也三两步连蹦带跳的跟了上来,捣蒜般的点头道:“奴婢原本还想着,这温大人趁人之危,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生怕姑娘是被他哄骗了,可这些日子下来,却又觉着,他似乎是真的将咱们姑娘放在了心上呢!”
沈穆锦原本还有些臊得慌,低着头只打算赶紧回屋里去,佩兰的话却把她说的哭笑不得,瞬间没了羞意,扭回头笑骂道:“越说越不像话了!我看你啊,是真的年纪越大心越野。再这样下去,我可管不住了,干脆改明儿我亲自去求了周伯母,早早将你打发了配给小赵管事,也总算能图个清静。”
“姑娘!”
这下子可轮到佩兰闹了个大红脸,一旁的泽兰看热闹不嫌事大,难得跟着戏谑道:“哎呀,这可是正应了那丫头的心意了!姑娘这话一说,估摸着她就该开始偷偷准备绣嫁妆了呢!”
“你!你们主仆真是没个正形!我可不在这儿呆了!”佩兰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羞的不成,只得跺了跺脚,底气不足的恼了一句便扭身匆匆跑掉了。
眼看着娇俏的丫头一溜烟儿便跑远了,沈穆锦无奈的摇摇头,感叹道:“眼看着是要嫁出去的人了,来得快去的也快,还跟阵风似的,真是没办法。”
身边的泽兰重新将沈穆锦扶了,一边继续朝着屋子走,一边好奇的试着问道:“听姑娘的意思,难道是真的要将佩兰那丫头嫁出去了?”
如今家中没有长辈做主,时间久了,沈家姐妹和身边儿的人,也渐渐习惯了说起这些婚姻之事,既然泽兰问起来,沈穆锦便不避讳的答道:“是啊,先前在城里住的时候,每次见面,总是人多,没来得及提起这事儿。这不赶上这次周家姐姐来,我便抽空细说了,她自然很是赞同,还答应了一回去,就与周家伯父伯母商议。我本想着,看在往日的交情上,此事总有半分可行,哪料到后来竟有机会在寺院里帮了淑儿姐姐一把,这下子,只要小赵管事那边儿点头,便在没有不妥了。将来,佩兰她嫁过去,不管是在赵管事家里,还是在周家二房府里,想必也都能有些脸面在。”
佩兰一家子都是沈家的仆婢,原本就算是不指给沈家的下人,八成也是往外头自由身的人家去。小赵管事一家跟着来了京城,也还是周家二房的人,像这样治家严谨的大户,为自家安全着想,是断断不会用佩兰这样出身的,更别说指给家中的管事了。
原本凭着沈家和周家二房从前的交情,加上周文淑的说和,沈穆锦对这门婚事也不过只能有半分的把握,所以才未和旁人提起。但现下有了寺院里的那一番经历,周二老爷就不说了,甚至于管着后宅的郭氏,想必如今也对沈家姐妹再信任不过。这样一看,别说婚事了,等将来佩兰到了周家二房,人生地不熟,却也不怕没人看顾了。
从小就一起被调到沈穆锦身边照顾,又一起经历了这许多事情,泽兰与佩兰之间,虽不是姐妹,论起感情来,却胜似姐妹。沈穆锦的这一席话,说的泽兰也很是感动,似是打心眼儿里替佩兰高兴,很是感慨的叹道:“姑娘当真是为那丫头打算良多!小赵管事能干,人品也好,周家二房又算是知根知底,他二人有前番的情谊,若真能嫁过去,想来后半辈子是再和美不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