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娥强忍着恐惧回忆着那个下着大雨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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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大丫五岁的时候,公爹已经因病去世两年多了。因为结婚十一年只生了个女儿的关系,林娥在金家的日子极其难过,要不是因为金家当时已经落败,金耀祖娶不到年轻媳妇,她和她的大丫说不定已经被赶出家门了。
金耀祖本就是个喜欢喝酒的,公爹走后没人管着他,就逐渐养成了酗酒的恶习。那天晚上跟平时一样,金耀祖喝多了就开始辱骂林娥。
“你个没用的娘们儿,儿子都生不出,生个丫头顶屁用啊?你这是要让我们金家断子绝孙啊?要不是老子没钱再讨一个,早就休了你这个丧门星!”
说着说着就动起了手。林娥对此也是习以为常,想着忍一忍也就过去了。谁知道,往常应该已经睡熟了的大丫竟然醒了,见到自己的父亲正在殴打母亲,就害怕地大哭起来。
林娥赶紧跑过去哄女儿,生怕金耀祖牵连到女儿。可她还是低估了这个男人的冷血程度,金耀祖竟然抄起长凳就往女儿身上砸去。要不是林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长凳,才五岁的女儿恐怕就要遭殃了。
“金耀祖!这是你的亲生女儿啊!”林娥愤怒极了,她可以忍受自己被打被骂,却无法忍受自己的女儿被同样对待。如果,如果金耀祖再对大丫动手,她会反抗,是的,她一定会反抗,厨房里收拾猪肉的那把刀还放在案板上,她可以……
谁知金耀祖听见林娥的话后却是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那是一个让林娥至今想起来依然感觉毛骨悚然的笑。
“女儿?呵,”金耀祖拿起酒瓶灌了口,“我们金家可不兴女儿,女儿的价值也就是换个彩礼罢了。”
说罢,又是一口深闷,砸吧砸吧嘴:“我那个妹子,当年还是读过大学的,模样比你还出挑,还不是——”停顿了下,眼神转向林娥怀里的大丫,带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还不是死了。”
林娥抱着女儿的手臂一紧,被长凳砸到的背脊生疼,却不敢松手。她知道自己听见了不该听得话,她必须想办法保住自己,不然她的大丫恐怕……
金耀祖看着林娥恐惧的样子,愉悦地笑了起来。
“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自杀!因为爹拿她的清白换了一大笔钱!那可真是好大的一笔钱啊。如果,如果,嗝儿……”
过量的酒精让金耀祖趴在了桌上沉沉睡去,也让林娥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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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呢?金耀祖醒来后有没有再提过这件事?”何琛强忍着愤怒,金家的男人真是一个比一个恶心。
“金耀祖酒醒后试探过我,想知道他说了多少关于小姑子的事,我都蒙混过去了,大丫我也关照过她不许对任何人提。再之后,金耀祖也就不问了,因为我又怀孕了,而且为他们金家生了个儿子。”提起儿子,林娥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有屈辱,有快意,还有庆幸。
何琛不欲深究林娥的隐私,就问她知不知道金耀祖提到的金玲清白被毁一事是谁做的。见林娥摇头,也明白是问不出更多的线索了。正欲告辞,却见白黎和一个陌生青年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自己竟然没有发现有人走近?
示意林娥先回去,何琛顾忌有陌生人在,没提任何关于金玲的事情。
“白黎,什么时候到的?”
陌生青年摘下墨镜,表情愤慨:“在那个叫什么光宗耀祖的畜牲拿凳子砸孩子的时候!这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这种重男轻女的老顽固。哎,我说,何警官,这种人应该抓起来吧?放在外面不是危害社会吗?”
白黎轻笑一声,陈墨还是这么有趣。
“何队长,这是陈墨,灿灿娱乐陈总的儿子,我拜托他开车送我过来的。”
见何琛只是不咸不淡的和陈墨打了个招呼,就明白他并不准备在陈墨面前多说,不过……
“何队长,想完美解决这件事情,之后恐怕还需要陈墨相助。”
“我?”
“他?”
白黎但笑不语。
陈墨:高人需要我帮忙!
何琛:神棍又算过了?
短暂的做了思想斗争后,何琛干脆利落地把获得的线索和情报与两人做了分享。不说气得快要爆炸的陈墨,连一向淡定的白黎都冷下了脸。
“再去找一次张阿娣。”白黎相信她一定有所保留。
何琛皱皱眉,他确信张阿娣没有完全跟她说实话,但这个老妇人的口风很紧,再去也未定能问出点什么。
看出何琛的顾虑,白黎笑的意味深长:“别担心,她不是抱怨金玲这么多年没消息吗?现在我们带金玲回去见她,不是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