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与侯府三公子有感情呢?”雪色略有些担忧。
“不会,我刚刚说了,念暖她不傻。”
“可是感情是不能用智慧衡量的呀。”
“侯府那位三公子我曾见过,念暖看不上他的,”宁映寒想了想又叹了口气,“何况,在我们这种位置上,感情是必须用智慧先衡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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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雪色将宁映寒的晚餐端进来时,发现后者正在烛光下认真阅读着一本线装书。
“郡主在看什么?”
宁映寒将书的封皮露给雪色看,后者一阵无语:“郡主在看以自己为原型的话本?”
“是啊,”宁映寒笑道,“我今日路过书局,让老板将以我为原型的话本全打包了。”
雪色:“……”
宁映寒将桌上刚翻阅完的一本递给雪色:“帮我去查一下,这本话本的作者是谁?”
雪色看了一眼封皮上的《胭脂泪》三个大字,好奇问道:“这本内容是什么?”
“我、苏俊之、流云仙子、秦宣四个人的爱恨纠葛,堪称缠绵悱恻、催人泪下,你无聊的时候可以看看。”宁映寒真诚地将话本推荐给雪色。
雪色:“……”
宁映寒又道:“不过我想找作者倒不是因为感情戏写得好。”
雪色:“我猜也是。”
听到雪色的吐槽,宁映寒笑了:“这本书的发行时间是两年半以前,我问过书局的人,这是第一本写我和苏俊之的话本。”
雪色明白了她的意思:“引导。”
“没错,”宁映寒给了她一个赞扬的眼神,“目前京里关于我和苏俊之的传言,都与这本书中写得极为相似,或者说,这本书的出现引导了传言的走向。”
雪色道:“之后的话本,就算有不同的剧情,但人们还是更认同这一本?”
“没错,”宁映寒耸耸肩,连这种动作她做来都是优雅无比,“这位作者虽然对我们之间的感情揣摩得有点离谱,但引导舆论倒是一把好手,将来可能会用得上。”
“好,”雪色点头,“我会去打听的。”
她离开了房间,宁映寒随手翻阅起了下一本,刚说过胭脂泪揣摩得有点离谱,结果这下一本更是夸张,秦宣哪里是这书中所写的那般拿得起放不下之人?
不过她仍旧看得津津有味。
她自然不知道,她眼中“拿得起放得下”的秦国公,却正回忆着白日所见的宁映寒的样子。
打少年时期起,秦宣身边就有各路莺莺燕燕,美人环绕,但初见宁映寒时,仍是被惊艳了一瞬。
毕竟,就算在见惯了美人的秦宣眼里,宁映寒的皮相也是一等一的。
但秦宣当然并不是因此就喜欢了她,他没那么肤浅。
而且说实话,除了美貌,秦宣对她的第一印象很一般。
在那场宫宴上初见时,宁映寒外表看起来端方又呆板,而且很是端着规矩。正是他最不喜欢的样子。
直到后来,他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端着规矩的贵女典范,纯粹是宁映寒装出来迎合太后喜好的。
虽然这伪装没能持续太久,一方面是宁映寒伪装得并不很走心,二来是当初的她就像一把无鞘的剑,实在是锋芒毕露。
和她相处久了,任谁都看得出,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宁映寒的伪装忽悠得了太后,却瞒不过皇帝,后来索性也不再刻意装样子。
说起来,最初让他被吸引的,是她身上那破釜沉舟般一往无前的气势。
孤注一掷,毫不退缩。
她对着他微笑,笑容里带着几分自信与自傲,明明只是质女之身,却笑出了几分一切尽在掌握的气势。
国公府一路顺风顺水长大的小世子,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孩子。
秦宣就这样沦陷。
遗憾的是,后来的事似乎证明了,他这一生唯一一次心动,终究是错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