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宁映寒点头,“她们敢说什么,骂回去就是了。我知道念暖性情柔顺,她若骂不出口,你替她骂。”
骤然接了这么个任务,苦夏怔了一怔,反应过来后忍不住有些想笑,却又顾虑道:“可是,她们会翻脸的。”
“翻脸就翻脸,她们能怎么样?克扣月银?银子不够来找我要。若拿规矩压你,不理就是。”
“若是罚跪呢?若她们让仆妇押着二小姐下跪怎么办?”这事不是没发生过,苦夏自然忧心。
“我考虑到了,所以我已经把苍山、负雪两人送到了昌平侯府,”宁映寒挑眉,“他们两个的身手你们是知道的,动起手来,咱们完全不虚。”
念暖怔住了,苦夏亦是目瞪口呆,这怎么就说到动手了?还有,这是虚不虚的问题吗?
幼时有京城小霸王之称,后来又曾荣获幽州小霸王这一光荣称号的宁映寒似乎完全没有觉得哪里不对,继续说着:“还有,哪怕罚跪没罚成,只要她们敢起罚跪这个念头,就立刻派人来告诉我,我会亲自登门给她们个教训。”
苦夏答应地很快:“是。”
“和离的事你慢慢考虑。”宁映寒转对念暖说话,声音柔了几个度。
念暖也被姐姐一席话弄得哭笑不得,心里又酸又暖:“相公他大概不会同意的。”
宁映寒轻描淡写道:“用不着他同意,只要你点头,我打进侯府押着他按手印。”
念暖:……
苦夏:……
很好,很强大。
苦夏又想起一事:“郡主,侯夫人曾故意为难二小姐,要厨房给她送些残羹冷炙,若是再用这般手段……”
宁映寒闭了闭眼,为念暖这几年的遭遇难过,但再睁眼时,声音仍然温柔坚定:“别怕,回头我让飞鸿楼按一日三餐换着花样给你们送餐。”
作为京中颇负盛名的高端酒楼,飞鸿楼其实压根没有送餐业务,但宁映寒毕竟是老板之一,她开口,飞鸿楼自然会卖这个面子。
“姐,用不着这么麻烦。”念暖小声劝道。
“算不上麻烦,一句话的事情而已,”宁映寒道,“哪天飞鸿楼的腻了,就再换别的。”
“哦,对了,还有,”宁映寒又想起什么,“衣服、首饰、胭脂我也会派人每个月都去送,云绣坊每个季度的新品图册我会让他们送上门,看中什么样式告诉他们就好。你没什么需要仰仗侯府的,没必要再卖她们面子。”
“姐,谢谢你。”念暖看出了她的不容推拒。
“别跟我客气,我宁映寒的妹妹,一切都要最好的。”
“姐……”念暖泪盈于睫。
宁映寒把她拉进自己的怀抱,感受到衣襟的濡湿。
念暖在姐姐怀里失声痛哭,似乎几年间所受的委屈,都融化在了这一个怀抱里。
宁映寒将念暖和苦夏二人送到了侯府。
侯府的门房已经得了嫡三小姐嘱咐,只等三少夫人回来便故意找点麻烦把人堵在门口不让进,让她走偏门。
门房得了这个吩咐,倒也不怕,毕竟三少夫人在府里的处境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得罪了她也不会有什么后果。
此时听到敲门声,门房猜到是她,并未开门,只是隔着门问了句是谁。
果然,苦夏回答的声音响起,让门房确定了门外人的身份。
“哟,三少夫人回来了,”门房油嘴滑舌道,“不巧,今儿这侯府大门坏了,劳烦三少夫人移步偏门吧。”
这话当然是睁着眼睛瞎扯,念暖一个时辰前出门的时候大门还是完好无损的。
但那又如何呢,宁念暖知道他说的是谎话又能怎样呢?门房脸上露出笑意,宁念暖堂堂王府出身,侯府少夫人,还不是要看他一个门房的脸色?能凌驾于贵人头上,让他莫名生出了些快感。
他洋洋得意地等着对方的答复。
但与他想象中不同的是,门外并未传来气愤或求情的声音,只传来一声女子的轻笑。
“既然如此,苦夏,你回宁府把侍卫们叫来,让他们把侯府大门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