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能为力?你是大夫,孤命令你救她。”曹操指着床上的林婳,怒吼道。
一滴滴清泪无力地砸在地上,血红的双眼,郭嘉疯魔似不断喊着林婳的名字。
“好吵。”愣是被鬼哭狼嚎地哭声给惊醒了,被林婳虚弱地睁开双眼,她只是伤口疼而已,为什么大家都哭地跟她快要死了一样。
郭嘉不敢置信的看着苏醒过来的小丫头,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碰小孩子柔软的肌肤,生怕这只是一场梦,又哭又笑道,“子姝。”
林婳委委屈屈地瘪瘪嘴,像是找到可以诉苦的家长,娇气兮兮道,“郭先生,疼。”
肩膀像是被撕裂了一般,钻心地疼。
“你这个死丫头吓死我们了。”
郭嘉哭笑不得地看着怀里还不在状态的小丫头,眼里含泪笑骂道。
曹操心里的大石落了地,长舒一口气,心情一下子从地狱到了天堂,幸好幸好,推了一把吓傻了的周平,喝道,“周太医,还不快去看看。”
“是,是,是。”周太医愣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搭上林婳的脉搏,细细把了半盏茶,方拱手道,“小姐只是失血过多,好好调养一番便无大碍。只是这毒解的蹊跷。”
为什么林婳被沾了见血封喉的剧毒却无事,曹操心里明白,但有的人不明白,也不能明白,沉声道,“周太医,该说的和不该说的,不用孤教你吧。”
沉浸官场多年的周太医今日愣是心惊胆战,擦了擦额角的虚汗,连连应诺。
“臣明白,明白。”
“你呀你,逞什么能啊。活该。”曹操嘴里责怪,眼中却盛满笑意。
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了,可能......可能是脑子短路了吧。
卞夫人和曹节愣愣地看着戏剧性的反转,周太医不是说.......
她们也没做什么,怎么这毒就解了呢!不过没事了就好,谢天谢地,曹操和郭嘉的疯狂真的是把他们吓住了。
“困了。”没意识到自己把大家都快吓疯了的当事人林婳小声嘟囔道。
郭嘉轻轻拍拍林婳的背,就像是抱着天下最珍贵的瑰宝,柔声哄道,“睡吧,”
“嗯。”在郭嘉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林婳乖乖地阖上眸子,主要是失血过多,止不住地犯困。等林婳谁输了,郭嘉方才依依不舍地交给卞夫人,跟着曹操出去。
今晚的刺杀,还有很多事等着他们去清算。
而在曹操,郭嘉等人欣喜若狂的同时,又有多少人在暗地里布局。为什么曹操对林婳的身份三缄其口,曹氏重臣对林婳态度也不同寻常,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但很显然的是,能得到林婳,绝对不是一桩亏本买卖。
今夜注定是不眠的一夜,司空府前堂阴云密布。
代表着喜庆的红绸还未撤去,但在许多人眼里,那不是艳红,而是猩红,不知多少人又要因此事而丧命
曹操跪坐在首位,鹰鹫似的双眼布满阴霾,直视面前的许都令满宠。
“启禀司空,臣无能。”
曹操咄咄逼人的目光中,满宠如芒刺在背,此事发生的太过突然,更何况人犯已死,线索中断,实在难以下手。
“有人都把手伸到司空府了,满府君却告诉我查不到。”曹操剑眉微挑,冷笑道。
“那以后有人拿刀架在孤的脖子上,满府君打算如何?嗯?”
满宠半跪于地告罪道,“臣无能,还请司空恕罪。”
曹操冷冷地环视一圈,有人惊恐,有人镇定,有人愤懑。
这里面有完全忠于他的,也有夹在汉室与曹氏之间的,还有死忠汉室的,到底是谁想杀他?
曹操冷哼一声,似是漫不经心地看向群臣,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有没有想自首的,孤可从轻发落?”
众人纷纷缄默,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他们还记得当年曹操灭董承,杀董贵人之事。此时曹操正在气头上,谁敢在老虎嘴边拔毛。
“好,很好。”曹操早已料到是这个结果,一拍大腿,转身喝道,“奉孝。”
郭嘉已经恢复冷静,出列回道,“臣在。”
“孤就将此事交给校事府,不论何人,不论何事,彻查到底。”
“臣明白。臣一定给司空一个满意的答复,”
就算曹操将此事交给别人,郭嘉也会事后向曹操讨了这份差事,子姝的伤绝不能白受,一想到活泼的小丫头刚刚疼得身体蜷缩成一团,不停地嚷嚷着疼,他就心如刀割,自己带了许久,精心呵护的孩子怎么能受这种委屈。
曹操竟然让郭嘉亲自审理此事。也不知道郭嘉这条毒蛇会查出什么结果。
许都又要不太平了。
处理完最重要的事后,曹操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个受害者,曹植的岳父崔琰。
“崔尚书,今日之事孤会给你一个交代,改日补办一场婚宴,如何?”
“司空,好在这亲事是结了,就不必再补办了。”崔琰推辞道。
曹操也懒得再说什么客套话,摆摆手道,“也罢,子建你代孤送送崔尚书。”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