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佳水说,”试一试吧。“
姚方雪把这个战车平放在地面,然后转动几次,但见战车上的武士手持刀剑始终面向一个方向。
姚方雪说,“武士面向的方位一定是南方,因为这个玩意取名叫司南车。”
根据先天八卦的设定方位原理,乾南坤北离东坎西,既南方就是乾的方位,两人经过分析研判,很快确定了万钧窑八卦的设定位置。
于是,按照司南车的指引,两人向乾的方向一直摸去。
雾气渐渐稀薄,红光缓缓出现,立刻,两人看到了一座阁楼。
”不该来的人福命浅薄,该来的人一定会来。“两人尚未入内,阁楼中传出一阵古钟响声的言语。
姬佳水、姚方雪二人小心翼翼循声迈入阁楼。
但见适才说话的那个人是一个白髯老翁在擦拭一件精美的花觚。
该瓷器釉面白中隐青,精华部分是一朵欲开未开的朱红牡丹,牡丹的叶片青翠欲滴,花蕊的外沿一周包裹了明丽的青花色彩,仿佛是血色在和天青斗艳。
”老人家,您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姚方雪惊问。
“俺是制瓷工匠,这里烧火的老汉。”老翁依然爱不释手观赏着手中器物。
“嗻,嗻,我在天庭炼丹的时候,最让贫道记忆不忘的是为大闹天宫的泼皮孙猴炼制成一双火眼金睛,如今改为烧制瓷器,几千年了,又让贫道迎来一次惊诧,而且不是一般的惊诧。
老翁继续说,“贫道一直烧出来的瓷器颜色都是素色青瓷,充其量把青中闪黄的瓷色贵称秘色瓷,没想到火和泥也有变异功用,做梦也想不到会烧制出一件斗彩瓷器。”
老翁说话间,眼眶溢出泪水,“杀戮固然残酷,但劫难后也会呈现过去没有过的况境,可谓一场劫难一场新生。”
姬佳水、姚方雪不明白老翁的感慨,但对他手里的那件花觚也均被吸引。
花觚上的色彩的确犹如蔚蓝色的大海里,投下一片嫣红晚霞,晚霞中心便是明丽的夕阳,海风吹拂碧波,整个红色区域仿佛是一朵盛开的牡丹随风摇曳,那醉人的花蕊就是落日的灵魂在舞蹈。
姚方雪暗暗惊叹,这种花觚上的瓷器色彩绝非工匠所为,即使是烧火工匠技艺无限娴熟,它一定除烧火工匠高超技艺外,另有诡异相助。
姚方雪想到这里,倏然一个可怕的匪夷所思念头袭向脑际这漂亮的花觚瓷色一定不要和陈少山联系。
老翁下面的话果然验证了姚方雪的可怕念头并非匪夷所思。
老翁说,“这,牡丹的艳便是陈圆圆女士的血色,牡丹的青花既是陈少山学士的精神。”
姚方雪立刻打断老翁所言,几乎诅咒老翁所说的是鬼话,但保持了忍耐,她用一种温和的语气说,”这花觚上结晶的灵魂为什么是陈圆圆女士和陈少山公子而不是俺姚方雪和姬佳水姊姊呢?“
老翁说,“不幸是阴朝皇王要杀戮你俩其中的一位名叫姬佳水的姑娘,连带了无辜的陈少山,陈圆圆,以及你们中一个叫姚方雪的姑娘,才使你们到这万钧窑炉膛历练,而因为你们这群人的到来,方有幸造化出这名门斗彩。”
姚方雪显得不耐烦,感觉老翁太啰嗦,甚至有幸灾乐祸之意,她立即打断老翁的言辞,强问,”老先生我是再问你花觚上结晶的灵魂为什么是陈圆圆女士和陈少山公子,而不是俺姚方雪和姬佳水姊姊!“
老翁并没有观察两位少女的动态,继续说,“陈少山、陈圆圆二人入窑后,因为他们的道行不能像二位姑娘一样有超凡脱俗的灵异,因此他们入窑后就被炉膛的火温瞬间焚化,但前两位又非等闲之辈,他们的灵气自然要反抗,于是两人的魂灵抗拮的结果便在瓷器的釉色上面反应出来。”
老翁继续说,“但是,陈圆圆、陈少山二人在入窑前,两人的观点相背,双双均含敌意,因此他们存在斗争的一面,同时陈圆圆,陈少山皆姓陈,性别有异,又有血脉一致的族亲,同时含有同气相争异气呼唤的原因,两人的魂灵又有统一方向,故两人魂灵影像便在瓷器的色彩上结晶出来的时候,呈现出了万年不遇的斗彩,既血红的牡丹花便是陈圆圆女士的灵魂归宿,红色以外的青花乃属陈少山灵魂归宿,二者可谓相映成趣。”
最后,老人依旧感叹着他的认识,“一场灾难,一场新生。”
姚方雪迅速缕出头绪,这个烧窑匠就是原来天庭兜率宫炼制丹药的八卦炉主人太上老君,如今在地府改行成了烧瓷专家,同时和姬佳水她们二人共赴窑炉的陈圆圆、陈少山魂魄已经寂灭,且他们二人的魂灵已经结晶在花觚的斗彩上。
呜呼,陈少山的灵魂一定结晶在这件瓷器上,换句话说,陈少山的灵魂已经彻底灭亡。
姚方雪泪水突地涌出眼眶,瞬间整个脸腮犹如被水冲唰,无形的悲伤压制了她活跃的精神,
但,姚方雪曾亲眼目睹父母被土匪草金山杀死的过程,也曾遭受在父母尸体旁被土匪奸污的境遇,算得上经过大悲大劫之人。
姚方雪勉强稳得脚步。
姬佳水听到老翁说陈少山的真灵已经结晶到这个花觚之上,立刻整个人昏倒在地,此刻姬佳水亦如万剑剜心,恨不能替陈少山死去。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