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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翘第二天还要上班,可能也是怕独处的尴尬,早早的就爬上床。其实她这会儿也已经想开了,反正该发生的早就发生过了,也的确没有什么好顾忌的。    她盖着空调被朝外侧躺着,听见戚承上楼关了顶灯的开关。屋子里暗了下来,只有床头晕黄的小夜灯还发着光。    被子被人掀起来,她感觉到床垫的凹陷。戚承从身后环住了她,年轻人血气方刚,即便隔着睡衣,她依旧能感觉到那具火热的身体还有他自上而下试探性的靠近,一点一点紧贴着她的后背,同时还有尾椎处吓人的火把。    真丝睡衣薄薄一层,钟翘动都不敢动,“你怎么不穿衣服呀!”明明是嗔怪的语气,可她却说的娇媚无比。    “白天穿的刚刚洗掉了,没的换。”戚承将脸埋在她颈间,深吸了一口发间的香气,发出闷闷的撒娇声。    钟翘无言以为,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说不出的怪异。可她无暇思索,全身都被他的气息笼罩环绕。房间里安静的很,外面的雨好像也停了,只听得见耳后略显粗重的喘息声,如同最猛烈的催.情剂,光是这样听着就让她浑身酥软,完完全全的倚在他怀中。    暧昧的气氛无尽的发酵,她在等待着他将之前中断的情.事完成。搂住她的手臂抬起,身后的戚承支起身子,钟翘咬紧下唇,紧张的闭上眼。    戚承探着身子越过她关掉了夜灯,重新躺回到她身边将人搂住,他好像很喜欢将头靠在她的颈间,钟翘脖子里都是他湿热的鼻息。    “睡吧。”他哑声轻语,顿了顿又一本正经的补了一句:“饭后不宜剧烈运动。”    钟翘在黑暗中眨眨眼,在内心咆哮,那你倒是先把武器放下来啊!    身后的人举.枪迟迟不放,硌的很,钟翘满心无奈,总觉得今夜两人怕都是要睁眼到天明。可事实是没过多久,她就觉得眼皮沉的不行。    戚承的怀抱很舒服,他握着她的手。虽然看不见他,可却感觉到空了好久的心好像正在被什么给填满。她突然觉得也许今夜留下他是个很不错的决定,至少在今天这样脆弱的心境下能陪在自己的身边。    她很快就在少年结实的臂弯中沉沉睡去,一夜无梦直到天明。    闹铃响起,钟翘不情不愿的从被子中伸出手在床头柜上胡乱摸索着,然后关掉。她眯着眼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坐在床中央,被子卷成一团搭在腰间。    我是谁?我在哪儿?    这一觉睡的太沉太沉了,舒畅到让她生出一股久违的倦怠感,真想不管不顾的翘个班然后在家里睡个天昏地暗。    可惜她已经不是那个可以任性翘课的大学生了,她爬下床,穿上拖鞋对着空荡荡的床怔怔出神。    她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巡视四周,然后看到搭在床尾的素白色浴巾,她猛然想起那个昨夜留宿在这里的戚承。    人呢?!    她推开洗手间的门,没有看到人,然后扶着楼梯的扶手“噔噔噔”小跑下楼,在厨房里找到了人影。    站在客厅里望着挥动铲子的人轻吁了一口气,又对自己下意识找人的行为隐隐有些头痛,毕竟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戚承扭头看她,露着一口白牙,笑的神采奕奕:“早上好,先去刷牙洗脸,早餐很快就好了。”    这个场景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钟翘懊恼的抓了抓头发走进楼下的洗手间。电动牙刷发着“滋滋滋”的震动声,她举着手臂摇头晃脑在心里哼着小曲。    看见镜子里映出身后摆在角落里的滚筒式洗衣机,电光火石间,钟翘终于想起来昨夜觉得一直觉得怪异又说不出来的事情是什么了!    戚承这个套路王!什么洗掉衣服没的穿,她的洗衣机带烘干功能,明明之前他还在这儿洗过床单被套!    钟翘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忿忿不平的洗了把脸就推门走出去。她走到他身边,戚承高出她一个脑袋,钟翘正好对着他的领口,一言不发的就将鼻子凑上去深深吸了一口气,洗衣液混杂着一点荷包蛋的油烟味。    “怎么了?”戚承手里端着盘子问她。    “衣服洗得挺快啊?”钟翘不满的看着他。    戚承步子一跨绕过她将餐盘端上桌,没继续这个话题,语气温柔:“快来吃,还热呢。”    钟翘将拖鞋踩的啪啪作响坐到餐桌边,两片吐司,一杯热牛奶,还有一个明显比昨晚煎的成功的蛋,起码今天她能看出来这是一个荷包蛋了。    这两年没日没夜的工作,钟翘惜时,做什么事情都是争分夺秒的,一会儿还要去上班,她几下就扒拉着把早餐给吃完,然后冲到楼上换衣服化妆。    她将眼线上挑,本来就生得一双长眼,加上眼尾那一笔,看上去更显凌厉妩媚。她习惯将自己打扮的更显成熟和气质冷冽。女性在职场上总还是会受到些不公平的对待和轻视的眼光。    仿佛只有将外表包装的更加气势逼人,才能给别人留下更可靠的印象一般。    钟翘收拾好自己的手提包,下楼的时候戚承已经换好鞋子在玄关处等着她。    关好门坐上电梯,戚承按了一层,钟翘按了负一层。    “我送你上班去。”戚承又按了一下负一的钮,数字上的光标消失。    钟翘抬手重新按亮负一,“我自己会开车,你该回学校了。”    大概是换上了职业化的套装,钟翘将自己一颗萌动的春心也随着睡衣丢在床上,她又变成了那个气质冰冷不需要情感只为工作前仆后继的女强人。    她承认戚承很好,简直就是现在年轻女孩儿们口中的满分暖男。可她真的不需要人暖,也不需要安逸,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只会腐化她好不容易才筑起的钢铁盔甲,使人倦怠。    她不否认自己也对他怦然心动,可程军有句话说的没错,就她和戚承这样的,最多也就是走走肾的关系,走心是绝对不行的。    不是她拔X无情,不是她不向往天长地久,哪有生来冷血的,不过都是受尽伤痛的可怜人罢了。    钟翘花了整整两年的时间才算是重新活了过来,感情这种活埋人的大坑,她是死也不会再往下跳了。更别说她和戚承还有一个六岁的年龄差,真要是有点什么,还不得被人指着脊梁骨说她老牛吃嫩草。    光是这样想想,钟翘就觉得不服气,她可还拿自己当仙女呢,回头找个四十来岁的精致大叔,还不得照样把她当小花娇养着,谁还不是小公主咋地。    戚承很好,钟翘觉得自己也很好,只是实非良人。    所以啊,不管怎样,她都得当起恶人来将两人间孽缘的苗头给掐掉。    昨夜她失心疯的退让一步妥协了,再仔细想来,其实和戚承许多次的相处中,她已经妥协过许多次了。    钟翘节节败退,她不断的为了各种理由退让自己,让他一次次得手,如果再这样下去,到头来只会让自己走上老路,重蹈覆辙罢了。    她贴着电梯的厢壁站着,从包里拿出墨镜戴上不去看戚承的表情,她怕自己心软。  电梯在一层打开门,戚承没动,电梯门合上再往下,到了负一层打开。    钟翘立马抬脚,在快要走出电梯的那一刻,用掌心挡住电梯的门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赶紧回学校吧,听话。”她说。    也不知道戚承是真的听话了,还是失望了,他最终没有跟着她走出电梯,而是面朝着她站着没动,直到电梯门重新合上。    钟翘坐上车,握着方向盘出神,戚承刚刚站在电梯里看着自己的样子还印在眼前一般,特别是那双眼睛,眼角微微下垂,目光清澈中浮动着波光粼粼的不舍和委屈,无辜的就像是被关在屋子里守家的大金毛似的。    她将头重重的磕在方向盘上。    怎么办?她好像还是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