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岚侧眼望去,但见铛口冒出白色的水气,便道:“公子,水已沸开,诗诗这就为你煎茶!”
她拿起一个锡罐,打开倒出一些茶叶,放在壶内,说道:“这些茶叶得之不易,我珍藏许久,都不舍得饮用。”
阿岚得话让李卿觉得有点好笑,若是论及天下珍品,莫过于天家,所以李卿只是看一眼那些茶叶,心中已有了谱,是雨前龙井,可惜不是当年的新茶。
阿岚亲自提了开水,冲在壶内,放回壶盖之后,又从盖顶淋一次开水,这才把开水放回炉。她先把流霞盏内白开水,一一倒掉,然后从茶壶中斟出佳茗,恰好是三小杯。
李卿拿过茶盏,觉得十分烫手,不过见阿岚一仰头,便把那么一盏滚烫无比的热茶,完全倒入口中。李卿不甘示弱,也一口干尽,只有徐端着茶盏,一脸惊讶得看着李卿。
这一下饮茶的动作,大有讲究,凡是擅长此道之士,定必是一口啜干,可是没有训练之人,就会惨受皮肉之苦。
就在阿岚准备夸下李卿时,话还没有出口,只见李卿连忙用手在嘴边扇着风:“烫死了,烫死了!阁楼可有凉水?拿来给我漱口。”
阿岚看着有点失态得李卿,心中竟然有少许失落,不过很快她就恢复常态转身便给李卿去拿冰水。
......
待李卿口中没有那么燥热,阿岚拿起茶盏茶壶,放在一边,笑盈盈的问向两人:“二位公子,香茗已经品过,接下来,该由公子们闯关了。这第一关嘛,正是‘金玉无言价自高’之关。”
“哦,我知道。”李卿一脸坏笑得拿起一个茶盏:“这是前朝珍品,景德镇之官民窑合计不过逾千之数,昼间则白烟,掩蔽天空,夜间则红焰,火光冲霄……”
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中,这黑脸汉竟然恬不知耻的把徐郙刚才的说话复述了一遍。
阿岚一张雪白俏丽的脸蛋却被李卿气得通红,配以身的白衫,更增仙气:“这位公子,您莫不是有意消遣婢子来的?”
“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刚才这位徐公子,不就是这样说的吗?”
“他说得,你却说不得。”
“为什么?”
阿岚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大笑,“徐公子说过一遍,公子复述一遍,不过是抄袭而已,这怎么行呢?”
‘抄袭’二字下得极重,李卿此人最恨抄袭两字,脸的笑容瞬间收敛,不过瞬间,他脸又出现了那等憨傻的笑容,伸手挠挠头:“也对。他说过,我就不能说了,哦?不过,这是你这阁楼的闯关章程定得不对。”
“公子这话,请恕婢子不明白。”
李卿翻了个白眼儿:“若按刚才姑娘说的那样,他说的,我便不能说,否则就算抄袭,若是我说了呢?他是不是也不能说?这等两人闯关,本就有这样的弊端啊。”
阿岚呆了一下,便说道:“那就依公子之见?”
“我和徐公子各闯一关,答得对了,两个人一起过关,有一个人错了,两个人同算失利。如何?”
“这不妥吧?”徐郙在一边说话了:“便如这‘金玉无言价自高’,我能够尽抒读书所得答出,公子可以吗?
“这个全凭本公子的心情,若是心情好就是摘星捞月亦不是不可以。”李卿神秘兮兮的一笑:“况且说,你今天能够和我一同闯关,也是一种缘分,只凭这一点,还不足以抵偿你未能亲近芳泽之憾吗?”
徐郙听后低头想了片刻,看眼前这位公子的做派也算是钟鸣鼎食之家,自己初来京城,结交一二朋友也好,于是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好我就与这位兄**手闯关便是最终失意而归,也权当交了兄台这个朋友了。”
“就是嘛,男子汉,要拿得起,放得下,你也是读书人,岂不闻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的道理?”李卿憨笑得说道。
阿岚想了想,说道:“既然两位公子同意,诗诗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不过到得第三关的时候,又当如何?”
“抽签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