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月娥现在二十七岁,独身苦熬这么些年,看似坚强,实际上心里又何尝不会疲累孤单呢?
不过看到蔡重邦那表情,郝维明可就看不透了。
要说老蔡喜欢黄姐,他觉得也不像,毕竟一个二十一岁,一个二十七岁,年龄差距太大了,姐弟恋这年头可不流行。
郝维明觉得或许是老蔡出于对黄姐的同情吧,毕竟天天黄姐黄姐的叫着,难免有些姐弟情谊,不愿意看到黄月娥嫁给一个注定不会让她幸福的男人也很正常。
如果与一个人关系好到没有血缘,却似有了血缘,不是亲人,胜似亲人,那么为她生气、担心、不忿,都是在正常不过。
或许因为黄月娥的婆婆叫了他一声儿,他觉得自己和两个女人就有了亲人一样的关系。
问完了事情,郝维明也怕杨荣海和梁苹察觉到太多,误会了老蔡和黄姐的关系,就匆匆带着蔡重邦走了。
回了学校,蔡重邦在宿舍里魂不守舍,躺在床上看书,书盖在他的脸上,像一张遮住他一切情绪的面具,他翻来覆去,那书就随他翻来覆去。
生锈的铁架床被他动来动去弄得咯吱咯吱响,吵得人难安宁,郝维明更怕老蔡把床晃悠垮了,“你别翻过来翻过去了,实在担心就去问问黄姐怎么想,该劝就劝,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
蔡重邦坐起来,然后又躺了回去,这次他不乱动了,想死尸一样躺在床上不动。
“不去,这是她的私事,我无权干涉。”
“得,当我没说。”郝维明无奈,他看不懂,年轻人的思想,永远不能用常理去揣度,因为理性不是年轻人的全部,感性是青春期行为的变量。
果然,如他所想,他理解不了年轻人的思想,满脸严肃说着无权干涉,到了晚上还是辗转难眠制造着让人心烦意乱的噪音,第二天中午,终于在无数次抉择和挣扎里冲出来,迈向了出校的路。
蔡重邦紧张地看着黄月娥,结结巴巴,欲言又止的问:“黄……黄姐,那个周婶儿说的事情,你……你怎么想的?”
他想了一天要怎么劝说黄月娥,所有的论点论据充分,从各个方面分析了对于黄月娥弊大于利,如果写出来,五千字议论文毫无压力,但是真正到了面前的时候,脑子里只剩下一片空白,勉勉强强挤出了几个字,完全不是他想要说的。
看着蔡重邦那一脸紧张的样子,黄月娥忽然地严肃起来,看得蔡重邦心下一沉。
“黄……黄姐,你不会是要答应吧,你可不能答应啊……”蔡重邦着急道。
“为什么不能答应?”黄月娥问道。
“因为,因为,因为他配不上你,他年纪比你大很多……”他绞尽脑汁。
“我不在乎。”她摇头道。
“他有两个孩子……”他有些着急。
“我喜欢孩子。”她点头说。
“他,”他脸色发白,“他心思不单纯,他不是真心要娶你的,他想的是你的钱……”
“钱本来就是两个人一起用的。”她声音有点怪异。
“他……他……我……”他脸色惨白,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说了,脑子里乱如麻。
她忽然扑哧一下笑出声,她实在是憋不住了,他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笑了,让她看得心尖儿都跟着笑颤了。
他完全地发懵,不知道黄月娥为什么突然笑了。
她不忍他继续这么傻呆呆下去,笑道:“我拒绝了。”
“啊?你拒绝了?”他懵中带喜,眼睛不受控制地眨着,有点手足无措。
她笑道:“我又不傻,梁德路是什么样人我比你清楚,再说了他嫌弃我是个寡妇,我还嫌弃他死了老婆呢。”
他挠着后脑勺,傻乎乎笑道:“那就好,那就好,你知道就好,我还担心你想不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