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格被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惊醒,究竟是什么要倒计时了? 身边季诺德躺下的位置已经没了温度,看来他已经走了很久,这个人真是,一到手就不体贴了,汪格回想昨晚的混乱,惊奇地发现地上干干净净,早就被他收拾好了,红木床头柜上放着一套衣服。 汪格抱着那套衣服,发现里面竟然从里到外都有,顿时羞愧得想找地缝钻进去,他到底为这事预谋了多久,汪格想到就郁闷,清清爽爽的大男孩居然是个心眼十足的老手,汪格考虑未来的御夫之路,目前看来是路漫漫其修远兮了。 洗漱中,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奇妙地感觉到了自己不再是个女孩了,这种感觉让她开始手足无措,雾气蒙蒙的镜面上,她挥手擦去白雾,姣好的身姿,年轻的脸庞,什么都没变,季诺德甚至没有在她的脖颈,臂弯处留下印记,除了身下的疼痛,他没有弄伤她一处,汪格笑道,还是沉在了他的温柔乡,不可自拔。 一行人离开了这个美丽的赛马天堂,直到离开,季诺德都没有再出现,只是他请旁人告诉汪格一声,他有些事要处理,必须在这里再待一天。 对于他突然变忙了这件事,汪格摸不着头脑,他在做什么汪格也一无所知。 回到了塞维利亚,汪格准备着明天的课程,风从窗户吹过来,天已经变凉了。 成骏的手背灼伤了一大片,刘勿欣只是视而不见,刚才她说的,成骏根本一句都不同意,她说,放手吧! 而他打开水龙头,伴着冰凉的水流,明确地告诉刘勿欣说:“Te quiero” 刘勿欣苦笑道:“Te odio” 他说他爱她,可她说她恨他,曾经亲密无间的伴侣已经面目可憎,还留下来的残迹刘勿欣想应该是不甘,他就是这样的人,发现曾经能轻易掌握的人和物都脱离手心,不甘的心理会带领他不择手段夺回一切。 成骏手上的烫伤肿了,可他顾不得这个,他忽然害怕,忽然觉得他的世界真的只剩下他自己了,所以他不能放手,他不允许刘勿欣离开。 一旦裂缝张开,谁都没有能力再修补好。这世界上有三种人,懦弱的人、掠夺的人和守护的人,很不凑巧,他和刘勿欣是同一种人——掠夺的人。 成骏坐在沙发上,腿像簸箕似的张开,他仿佛已经成竹在胸了。 “勿欣,咱们是一种人。” 刘勿欣不去和他对峙,只听他还能说些什么。 “你和我,都一样,看起来拥有很多,其实,我们只不过是从别人手中一次次抢夺。” “所以呢?”刘勿欣问道。 “我们从骨子里就活得很廉价,一无所有。” 刘勿欣点点头,“你说我们是一种人,我承认,所以只要是我想要的,我就要去得到,这是属于我们这种人的骄傲。” 成骏暴怒:“你脑子里装的是稻草吗?我说到现在你还不明白,放手吧!” 刘勿欣嘲笑:“哈哈哈哈,你让我放手,你自己愿意放手吗?” 成骏坚定:“不,我不会放手!” 刘勿欣扬起下颚:“那么,我也不会放手,即使遍体鳞伤。” 这两个人都自动忽略了一件事,不是自己的,强行得到也不会长久,也许他们都知道这个道理,可是谁都不会承认这一点。 成骏终于要走了,离开前,他指尖轻触她,“我不会放弃你的。” “我知道。”所以,挡在路上的任何东西都要尽快处理。 他走了,屋子里还有他残留的不可一世的讨厌气息。 刘勿欣坐在他坐过的位置上,心里在盘算。 季诺德自从回来就神龙见首不见尾,汪格接连四天都没见他,第五天早上,她正睡得香甜,一个冰凉的身体突然靠近她。 季诺德已然惊醒了她,她睁着朦胧的眼睛,抱着被子说:“你怎么现在来了?” 季诺德伸出手搂她入怀,“我这几天好忙,还有点累。” 汪格揉揉眼睛,用沙哑的声音问:“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吗?” 季诺德看她像清晨抖抖羽毛的小鸟,情不自禁地一下一下抚平她乱糟糟的头发,然后问道: “亲爱的姑娘,我能亲亲你吗?” 说完也不顾汪格失了神,热烈的拥吻她,唇齿相依,呼吸交互。 汪格没回过神,待回过神,伸手想推开他的脸,却摸到了他的胡子,他那么爱干净,这几天他到底去做什么了,脸都来不及收拾。 汪格翻身把他压住,手指按住他的唇。 “你到底去干什么了?” “我啊,去做了一件大事。” “说啊。” “说什么?” “算了,一定又是秘密,那我也不问了。” 她俯身趴在他胸前,听他的心跳声。不一会居然又睡着了。 季诺德无奈地笑笑,轻轻把她放在一边,给她盖好被子。 走出汪格的房间后,季诺德回自己的屋中整理自己,在走廊里碰见了约兰达,她等在这里很久了,好像有话要对他说。 “季诺德,能和我聊聊吗?” “当然。” “你爱这个中国女孩?” “是。” “好,那就随你吧!” “下午三点,塞维利亚大教堂。” “我一定会去的,季诺德。” “谢谢你,约兰达,我一直都很感谢你。” “别这么说,我只是想看到你幸福,然后我和伽西亚才会都幸福。” 汪格再次醒来是早上八点了,她听见客厅有人打开了电视,还有咖啡的香气。 季诺德看见她过来,笑道:“我不在你想我了没?” “只有一点点。”汪格的食指和大拇指比划。 季诺德努努嘴,指向桌子上的盒子。 天蓝色的纸盒上缠着金色的绸带,汪格打开,里面有两层,上面是一套红色连衣裙,像是小礼服款式,又保守许多,中长裙,露锁骨,下面一层是一双黑色绕带高跟鞋。 汪格盖上盒子,问道:“为什么送我这个?” “有个亲戚要举行订婚仪式,我想请你一起去。” “行啊,什么时候?” “今天下午。” 汪格点点头,把盒子抱进了卧室。 门外有阵阵敲门声,汪格进屋去试礼服没听见,季诺德打开了门,请她进来。 刘勿欣见是季诺德开门,感叹一句:“好久不见。” “是有些时候了。最近还好吗?” 一句问候恍如隔世,刘勿欣想如果能天天和他这么简单地问候,那该有多好,她不期盼他能属于她,只要他多看她一眼也好。 刘勿欣笑颜如花:“都还好,你呢?” “我也是,汪格在卧室,一会儿就出来了。” “好。” 他请她坐下,泡了一杯咖啡给她。 不多时,汪格出来了。 一身红裙和一头黑发衬得她肤如凝脂,裙子简约大方,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款式。 只不过,她灵动的像个精灵。 “她很漂亮,不是吗?” 刘勿欣从没见她穿得这么漂亮,点头。 这么漂亮的衣服,她不该穿上的,因为她不配。 汪格一看她来了,也顾不得裙子后面的两颗扣子没扣,连忙走到她面前。 “你来了。” “嗯。”刘勿欣不冷不热。 “我……我那天说话有点过了,你还生气吗?” “都已经没事了,我已经处理好了。” 季诺德拉她坐在他们之间,让她们离近了说话,他却破天荒没有走开。 刘勿欣皱了下眉头,汪格心下了然,“季诺德,我有话想跟她单独说,你能?” 季诺德点头说:“好,不过,我先把你扣子扣好我再走。” 他的手拂过汪格的肩,轻松帮她扣好了。 刘勿欣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他的动作是这么熟悉,仿佛这个动作已经为汪格做了千百次。 刘勿欣问道:“你要参加聚会吗?” “不是,下午要和季诺德参加一个人的订婚仪式。” 汪格不明白,她却已经了然于心那个订婚仪式是给谁的。 不管怎么样,她都不想看见他们在一起。 她说:“汪格我想告诉你——” 季诺德忽然非常没有风度地闯了进来,“抱歉,我忽然有些事想和小五说,学校里的。” 汪格看着这两个人,他们的神情都很奇怪,她问道:“我能听听吗?” “当然,小五,今天下午你也和我们一起去吧,因为那位朋友你也认识。” 汪格诧异:“小五认识?” 刘勿欣淡然笑道:“认识啊,很多年了。” 刘勿欣和季诺德目光交接仅仅一瞬,两个人都读懂了对方的心理。 “可我下午有很重要的事。” 季诺德问:“比这个朋友更重要?” 刘勿欣不语。 汪格不知道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谜,于是便不插嘴。 倏而,刘勿欣起身,“我今天来只是想看看你,你都好我就放心了。” 汪格拉住她不让她走:“你去哪?” “我很忙的,不能在这里待太久。” 汪格还想留下她,季诺德开口了:“格格,你再留她,估计她赶不上菲德尔教授的公开课了。” “嗯,所以我先告辞了。” 汪格的话再说不出,堵在嗓子里。 季诺德扶她站起来:“真漂亮,你。” 可是刘勿欣的离去让汪格没了兴致,她想换下这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