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信然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几位仙家,脸色异常难看…… 原本他们已经占尽了上风,只差最后一步就可以将那鬼磨男鬼送回到地府中接受他应有的惩罚,只是没想到,在最后一刻,不知从哪里突然就钻出一个恶鬼来,不仅救下了鬼磨男鬼,还伤了他手下的3位仙家,此刻,正与他们分庭对抗,竟有大干一场的架势! 滕信然走到受伤的黄家身旁蹲下了身,他看着被打至血肉破损显出原形的黄皮子悲从中来, “an mo sa duo nan,san miao san pu tuo,ju zhi nan,da zhi tuo,an,zhe li zhu li,zhun ti suo po he。” 随着滕信然念诵经文的声音传开,他掌心内金光四起,黄皮子身上的伤口竟渐渐止住了血,看得众仙家与恶鬼几人都瞪大了眼眸。 “小然,这……”黄天泽怔怔地看着滕信然,一句话只说了一半。 “啊?”滕信然猛然惊醒,翻手看着掌心有些不知所措。 刚刚是怎么了?他好像魔障了似的,身体不受控制,嘀嘀咕咕也不知说了些什么。 “嘶,清心咒么,倒是有些小瞧了你。”鬼磨男鬼身旁的恶鬼眯了眯眼眸,面色不善地盯着滕信然。 “嘶,恶鬼么,不过尔尔。”滕信然回敬。 “……好大的口气!”恶鬼眼眸一瞪,龇出獠牙,身上的黑气更浓郁了。 “燃教主香,恭请三排教主!”滕信然当机立断,直接燃香叫人。 恶鬼自然要清风堂来对付更为妥当,看着受伤的黄家人马,滕信然没有听黄天泽的阻拦,直接燃了三排清风堂的教主香。 “三排副教主王栋见过弟马。”一道黑影闪过,王栋着黑袍立在了滕信然身前。 “你们教主怎么没来?”滕信然看了看王栋,微微蹙起眉头,他可是眼见那恶鬼是如何伤了黄堂兵马,只来了个副教主也不知行不行。 “教主在堂口坐镇,吩咐属下前来迎战,请弟马放心,恶鬼而已,在下还不放在眼里。”王栋睨了一眼不远处的恶鬼,神色自若地说道。 “好大的口气,先来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吧!”说着,一道黑气冲了过来,王栋脚下一点迎了上去。 —Duang、Duang、Duang— 几道闷响,王栋与恶鬼已经交手十多招,暂时分不出高下。 —嗷嗷嗷— 恶鬼原地转了一圈,突然仰天长啸,然后勾起唇角阴仄仄地笑了, “桀桀桀桀……” “你!”王栋退回到滕信然身前,神色严肃了起来。 “他嚎什么嚎?”黄天泽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问道。 手下被恶鬼伤了几个,他这可是正气不顺呢,要不是小然拦着他,他早冲上去了! “黄天泽,你带着弟马先行撤离!他绝对不是随便吼叫的,我还不清楚他的意图,小心为上,你们先走!”王栋带着手下的清风一字排开,站在了队伍最前方。 “……”滕信然有些烦躁,他抿着唇角看着王栋等几鬼,终是没有说什么。 但嘴上没有说话,心中却免不了腹诽几句:诶不是,立堂口时把自己说的有多牛逼,堂口有多牛逼,这怎么连一个恶鬼都搞不定呢,这群仙家到底靠不靠谱、行不行啊!? “哪里来的恶鬼,还不速速就擒!”*两道高低不同的声音从天而降,打破了当前的僵持。 一黑一白、长袍高帽,勾魂锁、哭丧棒,无常标准配备,黄天泽立即小声低语, “小然,是地府黑白无常。” “……”滕信然眨了眨眼睛,一瞬不动地盯着来人。 草地,多新鲜啊,他这可是第一次见到活的黑白无常,不是电视剧、不是动画片,娘亲舅诶,真的有黑白无常啊! “无常又怎样,老子打死的无常一只手都数不过来!”恶鬼见到突然出现的黑白无常却是丝毫没有惊慌,龇着獠牙连口水都有往下滴的趋势。 “口出狂言!”白无常哭丧棒一挥,直击恶鬼面门。 “哼!”恶鬼闪身轻松避过,回身一道黑气朝白无常胸口挥去。 “是怨念,闪开!”黑无常冲出,哭丧棒挡在胸口替白无常挡了一击,自己却后退了至少5米远。 “桀桀桀桀!”恶鬼开心地笑了,道,“你们知道吗?吞噬无常的元神可以助长法力和怨念哦~” “!”黑白无常大惊,面具下的脸色呈灰白色。 无常虽小,但却是天庭注册的正式员工,虽有无常因公殉职,但被其他物种恶意吞噬却是从未出现过的! “怕了吗?哈哈哈哈,怕也晚了!”恶鬼突然暴起,猛地冲向黑白无常。 —悉悉索索、悉悉索索— “什么声音?”黄天泽突然警觉地看向周围。 “嘻嘻嘻嘻,已经发现了吗?”一道尖细的女人声音,悠悠从角落里传了出来,声腔怪异地说道,“哥哥姐姐们,都出来吧!” “什么!”黄天泽大惊,摇身一变,银盔护身,手持大刀将滕信然挡在了身后,他高喝一声,道,“黄堂兵马护着弟马离开,清风断后!” “嘻嘻嘻嘻,走什么走啊,留下来陪陪我们嘛~”四面八方传来忽远忽近的女人嬉笑声音,听得滕信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啊—!”一道凄厉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滕信然循声望去,却发现是白无常发出的。 这什么破无常,连个恶鬼都制服不了,无怪他们只能勾勾魂、索索命,大事根本难以委任啊!滕信然暗骂道。 “准备好了吗?桀桀桀桀~”恶鬼见一击得手,朝着白无常直扑过去。 —锵— 利器撞击的声音,又有两人闯进了战圈。 “怎么回事?”同样的黑白长袍、尖角高帽,这回不用黄天泽介绍,滕信然一眼就认出这是又来了两位无常。 “不是让你们支援东32区吗,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后来的黑无常厉声问道。 “说这些有用吗,先把眼前的局面应付过去啊!”之前的黑无常边吼边把搭档救了回来。 “还是这群鬼啊……我说他们怎么突然就离开了,原来是受到召唤吗?”后来的黑无常喘着粗气,环顾四周一圈,看到滕信然的方向明显顿了一下,又道,“怎么还有个顶香的?(出马仙的别称)” “我们过来时他们就在了。”之前的黑无常看了一眼滕信然解释道,“他手下的仙家也帮忙来着。” “怎么?你们已经有时间聊天了吗?嘻嘻嘻。”怪异的声调在几人身后响起。 “闪……”一句话还未说完,几位无常迅速四散开来。 “呼叫支援了吗?还需要多久?”看着被割伤的左臂,后来的黑无常沉声问道。 “大概还需要半柱香……”受伤的白无常被搭档扶着,气喘吁吁地说道。 “半柱香。”黑无常念叨了一句,心已经凉了半截。 【一炷香合算半小时,半柱香就是十五分钟。】 战场瞬息万变,半柱香足够他们几个魂飞魄散、元神覆灭的了…… “小然—!”一道红袖突然缠住了滕信然的脖子,轻轻一抖,滕信然瞬间脱离了黄天泽等人的保护。 “啧!”黑无常懊恼地斥了一声,跃起将滕信然接了个正着。 “还有法力去管这个小香童呀?嘻嘻嘻。”滕信然脖子一凉,只觉得动脉附近被什么尖锐的东西轻轻划过。 “怎么就没有了?” —哐— “呀啊啊啊啊啊啊!!!” 一道清冷、淡然的声音之后,凄厉的惨叫不绝于耳。 —呲拉— 红袖断裂,滕信然只觉得肩膀一痛,天旋地转,又被人给丢了出去。 “小然!”黄天泽冲上,接住滕信然,开口道,“谢无常大人救主之恩。” “你居然敢把奴家的袖子弄断!?”断袖的红衣女鬼声调尖锐地嘶吼道。 “……”桑榆微微侧头,闪身出现在红衣女鬼身前,抬起哭丧棒直接击穿红衣女鬼的胸口。 “……”红衣女鬼瞪圆了眼眸,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口贯穿的哭丧棒。 “尘归尘、土归土……”桑榆念出勾魂摄魄法诀。 “啊啊啊啊啊!!!”红衣女鬼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似的,猛地挣扎,抬手就向桑榆抓去。 “收!”桑榆一手握着哭丧棒,一手张开五指,迅速吸取红衣女鬼身上的戾气。 “住手—!”又有恶鬼冲出,朝着桑榆的方向飞身扑来。 “哼!”像甩破抹布一般,将手上的红衣女鬼甩到同僚身前,桑榆踏前迎上,过去就是一巴掌。 —啪— 声音嘹亮,直打得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桑榆手腕一转,哭丧棒反手握住,一棒子抽出,将那恶鬼也抽至同僚身前,这才道, “看什么热闹,我一个人哪忙的过来,还不快动手!” “啊、啊,好的好的。”两组黑白无常愣愣地点着头,纷纷抽出哭丧棒将桑榆甩过来的恶鬼制服。 “这……这黑无常怎么和之前那几位好像不太一样?”滕信然揉着被桑榆抓疼的肩膀,龇牙咧嘴地问着黄天泽。 “……”黄天泽没有说话,眯着眼眸盯着桑榆黑袍腰间的令牌。 “喂,你说话啊!”眼见恶鬼渐渐伏法,滕信然的好奇心也上来了。 “你先别说话。”黄天泽反常地丢下滕信然,穿着银盔来到了桑榆身前,他抱拳行礼,问道,“小人黄天泽,可是桑榆大人在此?” “桑榆!?”两组黑白无常面面相觑,桑榆的大名在地府可是很响亮的,其中以殴打同僚最为著名。 “女的?”滕信然也没控制住,跟着惊呼出声。 这实在不能怪他,他也是没想到黑白无常竟有女人!? —唰、啪— “嗷~”滕信然惨叫一声,捂着脖颈向后退了好几步,抖着嗓音道,“不就是质疑你的性别吗,你……你干嘛抓我的脖子?” 鲜血顺着滕信然的脖颈缓缓流下,疼得他直龇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