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只得敷衍笑笑:“徐夫子扯上古往今来的大家文章,已理论判断多日,直听得我头疼。今儿要定了,且看谁赢吧。”
苏遥闻言,倒思量一会儿:“书院的学子们,平日想必也有许多好文章吧。”
“诗赋乃当今取士必考之项。”谢琅道,“如今甲班的学生尚年少,颇有指点江山的傲气,常常作文章评述时事。徐夫子正喜欢这些经时济世的文……”
他说了一会子,却顿住:“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苏遥只想出一个出新书的好主意。
他悄声与谢琅说罢,谢琅却笑了笑:“主意是个好主意,只怕徐夫子不同意。他为人古板,定会批评你这是沽名钓誉之举。”
“沽名钓誉之心实在没有。”
苏遥笑笑,“想赚钱的心是真的。书院的小试年年考写诗作赋,可外头之人,连书院学生的笔墨都没见过。这可让旁人怎么考呢?”
苏遥想的,正是将青石书院学子们的好文章编纂成一本文集,刻印成书。
这年头,中学生满分作文这种辅导书,怎么能没有?
谢琅瞧他认真,只笑了笑:“按理说,这是件好事。青石书院声望在外,但学生出名,早晚要靠自己的文章。如今科考愈发难,若是早有名声在外,即便落第,也能被贵人所知,做个幕僚,再寻机入仕。”
“只是……”
谢琅似乎在措辞,“如今,朝局不明。山长素来不喜学生招摇,徐夫子更是务实。只怕什么文章该出、什么不该出,要好好把握。”
苏遥只托他:“这些我并不甚懂,这关乎青石书院名声,成书内容必得书院中人过目才是。”
“我也不麻烦谢兄,只请谢兄帮忙约能说话之人出来,我来谈便是。”
“你我之间,谈什么麻烦?”
谢琅应下,却又挑眉一笑,“你若觉得麻烦了我,那改日,陪我去做衣裳吧。”
苏遥一怔,又听得他提起旧事:“上回你的人毁我一身衣裳,苏老板陪我去再做一身吧。”
这倒是应该的。
谢琅的衣裳一看就贵,上次泼脏一件,苏遥还挂在心头许久,正愁没法子补偿一二。
苏遥正好应下,谢琅四下又一打量:“今儿不见成安?”
“成安去给傅先生送饺子了。”苏遥笑道,“我中午包了素三鲜的饺子,还有一些,谢兄尝尝吗?”
谢琅只顿一下:“一畦春韭绿,春日是该吃韭菜的。”
他似乎微微瞧了苏遥一眼,眉心轻蹙:“苏兄和傅先生当真挺熟的?”
好像谢琅与傅鸽子初次见面,也这样问过。
苏遥当时的回答是“生意往来,难免接触多些。”
如今……
苏遥顿了顿。
如今,似乎是比当时熟悉许多了。
但这和请谢琅留下吃饺子有什么关系?
苏遥正不明所以,谢琅却又笑笑:“罢了,我不吃了。”
他望苏遥一眼,含笑道:“改日我来寻你做衣裳,你可一定得来。”
苏遥再度点头,送他离开。
方一坐下,便见得成安回来,还向外张望一眼:“公子,谢夫子又来了?”
苏遥打趣他:“可巧你躲过了。”
成安敛下眼眸,不知嘟囔了句什么,才抬头回话:“饺子我给傅先生送去了,傅先生说,多谢公子。”
苏遥近来每次与傅鸽子送吃食,得来的都是这么一句话。
不过,按傅鸽子的脾性,说句不咸不淡的“多谢”已是很给面子了。
旁的客套,苏遥也不敢想。
没嫌弃不要就好。
苏遥“嗯”一声,成安接着道:“许先生家,我也去了。许先生说,初稿确实已得了,请您过目。”
说罢,拿出一沓画稿。
苏遥忙接过,却见成安吞吞吐吐。
苏遥不由问:“许先生是还说了什么?”
成安沉默,又不得不张口:“许先生问,怎么不是您去取画稿?”
傅陵教出的好习惯,来往传话时,成安一向不藏话,也不撒谎。
成安不想说,但苏遥问了,他又不能不说。
实际上,他已经说得很简洁了。
许泽是三分失落,三分隐忍,一脸怅然若失欲言又止地问出了这句话。
成安当时觉得,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出许泽对苏遥有意思。
苏遥虽不是瞎子,但他没瞧见许泽的模样。
因而他只道:“阿言跟着去了乡下,齐伯给祝六郎店中帮忙,总得有人看店。”
成安默一下。
苏老板这性子,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担心会被人拐跑。
但这性子,自家公子似乎也拐不跑。
说起来,单论这来往送吃食都许久了,也没见有啥实质性进展啊?
成安皱眉:苏老板似乎胖了点,算进展吗?
尚云朝z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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