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姝回答得利落干脆，这些都没有什么，只要能让她好好地送莫离一程。

杨馆长也早已知道段姝会这样，也不多言，示意她可以去为莫离殓妆了。

段姝拿了殓妆的工具，一步步走近存放莫离身体的房间。

她的唇角有些发白，也许是被屋里的寒气给冻到了。

好几个月了，她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却是以这种方式相见！

莫离被安置在一张床上，无菌防水的裹尸袋将他包得严严实实。

身穿防护服，戴着护目镜口罩的段姝手有些颤抖，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不在空中晃动。

拉下裹尸袋的拉链时，段姝都花了好大的力气。

爱人就在眼前，她却不敢面对了。

段姝眼睛紧闭，屏住呼吸，等自己的手将拉链全都拉开的时候才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床上安静躺着一动也不动的人。

“莫离……”

在看到莫离的那一瞬间，段姝就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周遭的空气本来就寒冷，护目镜里很快浮起一层薄雾。

段姝沙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爱意，她终于见到莫离了！

莫离的眸子紧闭，整个身子都没有了温度，因为在冰柜里待过，段姝甚至能隔着厚厚的防护服感受到莫离身体传来的寒气。

“我们，终于见面了！再也不用隔着屏幕抱不到你了，莫离……”

段姝声音有些哽咽，她哪管的上其他的，右手轻轻抚摸在莫离的脸颊。

他看起来很是憔悴，嘴角还长了些许胡茬，最后和病毒殊死搏斗的那段日子，他一定很辛苦吧。

段姝的手上冰凉的感觉却丝毫隔不断她心中炽热的情意，她整个目光都注视在莫离的脸上，眼中再无其他。

“你在手术前，终于醒了。可是还是没能见到我……”段姝说话时有些都发不出音节，可她还是相信莫离听得见自己的低语。

段姝满是眷恋地将右手离开莫离的脸颊，她是一个殓妆师。

她来到这里的职责，是来为莫离整理遗容的。

段姝没有忘记这些，她有些慌乱地拿出工具。

四年多的工作经验，在碰到莫离的时候，段姝也要慌了阵脚。

莫离不是其他人，她要亲手为自己的爱人殓妆！

段姝的手迟迟下不去，看着那张梦里念了不知道多久的脸，日思夜想朝思暮念的人现在就在眼前，她实在是心中各种情绪交织。

段姝转过身，背对着莫离，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就这么背对着莫离将近三分钟，段姝才缓缓转过身。

她这才再次拿起工具开始为莫离整理遗容。

段姝弄得很慢，她想一点一点地为莫离做这些。

“莫离，你还记得吗？在你生日的时候，我说过自己也为你写了一封情书。人生第一封情书，一直在等着我们见到面了让你亲自看。”

段姝惨然一笑。“我念给你听吧，好不好。姝姝给你写的情书，不然的话你没听到该多难受啊。”

段姝总是把莫离当成睡着了，她在莫离身边自言自语着。

好像是听到了莫离的回答般，段姝缓缓开口，沙哑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听起来多了几分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