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声心里一紧,知道这种被人隐瞒的感觉不好受,又听见他受伤的口吻,便放柔了声音安抚他,问:“你现在在哪?”
熊棋死死盯着小区的大门:“我在她们住的地方,虽然我进不去,但只要她出来,我就一定要问她为什么。我才是她儿子,我才是!她现在拿走了所有钱,宁愿去管一个跟她没有关系的人,也不愿意要我,我就想知道为什么。”
“熊棋,你不要冲动。”然声想了想才问:“你现在在哪,地址告诉我,上次我跟你说让你收集证据,你做的怎么样。”
他的呼吸很沉,然声突然听见噼里啪啦的声音,扭头看,才发现窗外下起了雨,一颗一颗的大雨砸在玻璃窗上,像砸上来的石头。
“我找爷爷奶奶跟她谈过了,你猜她怎么做的。”
然声张了张嘴……
“她连见他们一面也不肯,直接拒之门外了。到底是有多大的深仇大恨,我知道过去我爸对她不好,我爸在外面花天酒地,回家后把所有的不满都倾泻在她身上,打她骂她,她心里有怨有恨。”他呢喃说:“但是……我做错了什么……”
然声动了动手指,莫名的不安。
她吸一口气:“把地址告诉我,别冲动,否则往后,我再也不会帮你了。”
熊棋报了个地址。
然声挂了电话,看向孟子阳。他也在看她,眸色深深,刚刚的谈话,他都听见了,也听见了熊棋说的地址。
他实在无法忍受然声湿漉漉的眼神,伸手狠狠在她头上揉了一通:“下不为例。”
大雨来势汹汹,然声和孟子阳赶到熊棋的所在地时。他正坐在不远处的公交站台下避雨,额前的头发都打湿,滴着水,他顾不上管,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看起来落魄极了。
然声撑开伞跑过去,把伞往前移,往后仰。
“看这样子她们今天是不会再出来了,你还要在这继续等吗。”
听见有人说话,他才抬起头,看起来颓废极了。
“她今天回来了一趟,我还以为是来找我的,结果她只是回来拿东西的。”他抬手擦了下脸上的雨水。“我想跟她说话,可她不理我,拿了东西就走。我悄悄跟着她下楼,却发现邓婷婷在楼下等她,她们早就熟识了,邓婷婷把我也利用了。”
之前还假惺惺的跟他讨论什么营救父亲,争取为他们减刑的办法,原来都是假的。
然声缓缓道:“作为一个男人,能不能坚强点,你现在所面临的,不过是多少人承受的百分之一。你只是过惯了好日子,如果她留了钱给你,你根本不会在乎她的去向。”
雨从伞沿落到地面,溅到她的脚边。
“你说的对,我就这么自私。”他笑了笑,“现在我才发现,过去我真是个傻子,全天下最大的傻子!”
然声无话可说,良久,她终于在他旁边坐下,孟子阳的车停在那里,开着窗,她知道他正在车里看着她,心里便安心了。
然声用肩膀撞了他一下:“你有没有想过,放下这一切,自己努力挣钱。你这样下去不行的,就算分到一杯羹,也迟早会坐吃山空。”
他的头埋得很低:“不知道。”
他感觉自己像一只飞在山顶的鸟,被人折了翅膀。重重地摔在山脚下,落在尘埃里,爬都爬不起来,连抬起头的力气都没有。笔趣阁lifank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