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生得艳,声音更是华丽性感,多说两句就会让人怀孕一样。沈柠耳朵不可避免的热了起来,多少明白了宴辞曾嘱托三句话内必须走人的深意,悄悄寻摸跑路的时机。然而好不容易踩在画舫,又有点舍不得正上方那一大批祈天灯,可惜耽搁了一会儿功夫,灯已经飞得更高,无论如何也摘不到了。
就这么偷偷瞄了一眼的小动作,没想到顾知寒也注意到了,一手点点下巴,美色惑人:“姑娘这样的美人想摘天上的星星,在下都乐意效劳,何况区区几盏灯?”
说着左手一招,身后酒盅离桌飘起,顺着无形吸力悬浮于身侧。
沈柠还是第一次见到宗师境界的高手真气外放仅仅用于耍帅,顿感惊奇,睁大眼不错眼珠地看着。
只见他左手指形变换,似拈花状,逐一弹在六只酒盅上,“叮叮”几声脆响,酒盅一一皲裂,碎成数片瓷片向天空弹射而去,空中高处的祈天灯齐齐破损,如一场盛大的流星雨,燃着火焰从天空纷纷扬扬洒落,绚丽灿烂。
嗯?沈柠脑中飞速闪过几个模模糊糊的印象,这个指形……
顾知寒身形凭空拔高,就像沈柠之前那样冯虚而上。
他援手时扯了自己腰带,导致前襟散开,这位也不甚在意,根本没有再系回去的打算,如今跃至空中被吹的散乱不堪,敞露出胸膛。他于坠落的灯火间穿行,本应该是正儿八经一副高深武学展示画面,就因这么个细节,搞得浪荡不羁、难以直视。
之前是芳华指,现在想必是照影身法了。沈柠睁大眼盯着,隐约觉得刨去那股特有的骚气,这身法和她的踏影步有种神似感。并非她碰瓷,有一个步法尤其相近。
荒海尊主和她的差距很快体现出来,人家内力深厚,这一手照影身法在空中好像无需借力一样飘了一圈,人已经重新回到船头,连站的位置都分毫不差。直到他落地后灯笼才落入水面。
顾知寒两手握满五色绳,抬脸,半弯的粉白莲花哀哀垂着,咬着青色茎干的血红薄唇又邪又魅,病态的妖冶气肆意弥散。好在他很快将红绳合在一处,从嘴中取下莲花,甩了甩被风吹乱的几绺发丝:“美人,要五色绳呢,还是要莲花?”
好蠢的套路,沈柠嘴快,下意识顶了一句:“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当然两样都要。”说完就反应过来不该乱玩梗,顾知寒已朗声笑起来。
“有理有理!告诉我你的名字,两样都归你。”
沈柠自从玩了梗,发现这个人只是长得阴邪风流,实则还算绅士,也放开了:“那我都不要了,告辞告辞。”
“好倔的丫头。”顾知寒拿莲花花茎在她腰上一搭,两人如同乘云驾风,全程没有借力,凭空飞过半个鼎湖,轻飘飘落在帝鸿谷岸边。
沈柠虽然有个剑圣爹,但人家封剑多年,厉害之处又不在轻功和内力上,因而没多少机会直面天下第一的牛逼之处。如今见了现任的天下第一,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厉害厉害,这波可以。
照影身法无论从实用性、观赏价值、还是用户体验,真他娘不愧是天下顶级撩妹利器!要不是沈柠见多识广、意志坚定,很难抵挡人家这又是赠花、又是夸夸、又是代劳、又是搂腰的千层套路啊。
最妙的是,这么风流多情特别会的顾大尊主,还特别人畜无害呢,与他狼藉名声极其不符地用了绅士手,全程只有莲花作为真气媒介触碰沈柠的腰。两人落地后,那一支莲花再承受不住真气,花瓣刹那凋零,片片落在尘土中。
然而岸上围着的大小帮派半点不觉得尊主他老人家人畜无害,“哗——”地呈扇形向后散开,窄窄的岸边生生辟出一大片空地,留下顾知寒打了聚光灯一样众目睽睽站在正中,连累沈柠这没见过世面的丫头头皮发麻。
“顾四!你怎么来了?”殷不辞正道小霸王,对上邪道尊主照样不虚,上来就怼。
顾知寒捻了捻莲花茎,随手一抛,气场两米八:“我顾知寒想去哪儿,还得请你殷少爷同意不成?”
闻筝神色凝重,“顾尊主,你是要跟我们抢升龙令?”
“升龙令?没听过。”
跟柳燕行恨不得搞成江湖百晓生的学神架势相反,顾知寒前十年号称不学无术一心泡妞,如今一统荒海,更能理直气壮地不听不看江湖事。别说正道门派的东西,邪道荒海自家事都懒得搭理,还真不是为这块升龙令来的——这家伙有仇有怨当场就报,根本等不到第二天!
但旁人这么一说,他恶劣性子上来,偏偏就不让老朋友如愿。
“你提醒了我,帝鸿谷的小子,竹枝堂现在有多少五色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