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陆锦年火了。
周蔚苦笑不已,“,家里没人做主,我又是个打工的,她们非要进门,谁能拦得住?这些女人们,为了老板娘的位置,连脸都不要了,少爷又是个孩子,想挡也挡不住,哪里抵得过那些女人们的唇枪舌剑?”
陆锦年冷笑了一声,“既然这样的话,周蔚,这些私自去找己的女人,列个名单给我,然后以我的名义在报纸上登一封最大版面的道歉信,就……抱歉,我陆家没有养童养媳的传统,劳烦那些隔三差五就登门拜访的名媛千金们不要再来找我儿子了,我儿子才四岁,她们的年纪太大了,人都女大三、抱金砖,他们可比我儿子大了二三十岁的!”
周蔚闷笑了一声,冲着自家老板竖起大拇指。
阴!这一招实在是阴险!这是把这些千金们的脸皮扒下来往地上踩,还得让他们什么都不出来。
陆己显然没有领会自己魔王爸爸的意思,抬起头,神色间有些茫然,可是注意到周蔚叔叔脸上诡诈狡猾的笑容时,彻底放下心来,爸爸应该……是在为自己报仇吧?
“另外,”陆锦年又补充了一句,“按照这份名单上面的姓氏,他们直系三代亲属之内的产业,若是有跟陆氏产业有生意上的来往,先暂停三个月,把事情原委跟他们清楚,别以为是我陆家没有信用!”
“是,。”周蔚散去脸上的玩世不恭,赶紧点头应声。
“再留一份名单。”
陆己板着脸蛋,一本正经的学着自己魔王粑粑的语气,昂扬着下巴命令道,“那些想给我当后女人,把她们的名字都记在本本上,等妈妈睡醒了,我就把本本给她看,让她找这些女人聊!聊!!”
最后三个字的字音,家伙咬得尤为重,显然这么长时间的耳濡目染,陆己已经明白了夏翎找人“聊”,到底是怎么个聊法。
这子,果然鬼精灵。
对于家伙的聪慧,周蔚更是满心欢喜,忙不迭的应声,并不因为陆己年纪,就起了一丁点的轻视、敷衍之心。
能在陆锦年手底下待这么多年,周蔚自有一套独特的行为准则,看少爷年纪就轻视、糊弄他,周蔚的目光还没这么短浅。
陆锦年也难得的在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来,伸手摸了摸儿子的脑袋,“我要问你意见的,不是给你找后妈,是关于你上学的事情……你是想去幼儿园上学,跟一大堆同龄的朋友们玩耍,还是想在家请私教?己,你也渐渐长大了,应该知道,爸爸现在的精力都放在了照顾你妈妈身上,连你的弟弟妹妹们都没时间照顾,只能暂时请保姆和奶妈养着,如果你上幼儿园的话,至少省去了爸爸照顾你的时间和精力。”
陆己坐在病床边上,白嫩肉乎的脸上,满是苦恼之色,似乎真的在考虑利弊。
良久之后,陆己忽然长吐了口气,一脸坚定的看向自家魔王爸爸,“我不上幼儿园。”
“为什么?”陆锦年皱眉。
“上了幼儿园,就不能来看妈妈了。”陆己撅了撅嘴,侧脸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夏翎,“我都听了,幼儿园特别没意思,一大群鼻涕长淌的破孩子在一起撒尿活泥巴,再教你唱儿歌、学两道算数,一就这么混过去了……太浪费时间,有那么久,我都能学好多东西了,只要我快快长大,多学点东西,妈妈就能醒了。”
陆锦年鼻子微微的有些发酸。
“粑粑,别送我去幼儿园了,好不好?”家伙难得的拽着陆锦年的胳膊撒娇,“我肯定努力学习,绝对不会偷懒的,你还能把弟弟妹妹放在家里,我帮你带他们俩,给他们念书,等他们大一点,我还能教他们写字,他们要是不乖,我就打他们屁股……”
陆锦年的心,被儿子的懂事和体贴,感动得一塌糊涂,同时也忍不住暗暗感慨:磨难,是人类最好的老师。
如果不是妻子的突然昏迷,此时此刻的儿子,恐怕还应该被他们夫妻二人娇宠着长大吧?每在为了功课而苦恼耍赖,时不时的躲在自己的妈妈怀里撒娇,换得妈一枚香吻,然后跟他这个爸爸玩“老鹰抓鸡”的游戏,借以逃避背诵和描红……哪里会知道照管弟妹妹,知道多学一些东西让自己快点长大?
受不住儿子的撒娇哀求,陆锦年到底点头答应了,只是不放心一个四岁大的儿子带着两个才几个月大的儿女独自在家,除了安排的几个保姆之外,还让周蔚带着两个心腹寸步不离的跟着,平常又拜托了施璇,让她时常去探望三个孩子。
孩子太,尚且没有任何保护自己的能力,要不是现在处于特殊时期,陆锦年是绝对不会允许孩子离了他的眼皮子底下的。
安排好了儿女们,陆锦年总算是能放下心来,将全部的精力都能投注到照顾妻子这件事情上面,擦洗照谷诸多繁事,全都由他亲手来做,从来都不曾假手于人,生恐委屈了沉睡中的妻子。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这场突如其来的磨难,又何尝不是对他们夫妻的考验?
单身父亲拉扯三个年幼儿女、情深义重的苦守着植物人妻子,这样凄美动饶爱情故事传出去了,不准得赚得多少眼泪,兴许还能博个“感动夏国”的嘉奖,可惜两位当事人身份贵重,财富惊人,顶多是圈子里私下感慨一句伉俪情深,却没人真的敢拿他们夫妻的事情来炒作什么热点话题。
陆锦年忙着在医院照顾妻子,吃住都在医院里,每只能跟儿子相处两个时,自然不知道,家里的大儿子都快翻了。
平素里看新闻时,没少见到家里保姆虐待孩子的,陆己怕弟弟妹妹被坏保姆抱走或是虐待,就干脆把自己的东西全都搬到了婴儿房里,吃住都同弟弟妹妹们一起,把家里众人指使得滴溜转,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连他自己平常跟家庭教师上课,都不许弟弟妹妹离了他的视线范围之内,弟弟妹妹哭闹起来,只会是保姆们的无能和废柴,到时候迎接她们这几个保姆的,是一个四岁孩子谴责而失望的眼神……
一个月下来,四个保姆,没人敢再拿陆己当孩子糊弄了,甚至有三个主动要求辞职的,额外的还要算上一个教历史的家庭教师。
教历史的是个老古董,实在受不了在自己的课堂上,时不时的会有俩婴儿哭嚎一嗓子,偶尔还免费送上一泡热腾腾的婴儿屎,而自己的学生陆家少爷,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放下课本,一本正经的喊保姆进来,给婴儿换尿布!
陆锦年满心尴尬的送走了这位教历史的家庭教师,转头又给长子聘请了一位更好的,哼哼,你嫌弃我儿子,我还嫌弃你修养不够呢!
陆己磕磕绊绊的把自己“拉扯”到了五岁,一家五口的春节都是在医院里度过的,春节总共三假期,家伙也在医院呆了三,每陪着爸爸妈妈,哪怕妈妈一直沉睡着,他也觉得万分的幸福……
可惜,陆锦年是个严父,正月初三的早晨,陆己就被自家魔王粑粑遣送回了家,继续开始他那能无休无止的精英课程。
五岁的孩子,没有父母亲的陪伴,无疑是相当寂寞的,也幸亏陆锦年给儿子安排了各种各样的课程,竭尽所能的压榨着家伙的精力和时间,每那么点的休息时间,越发懂事聊陆己,还要照管弟妹妹,陪着弟弟妹妹们玩耍……他没时间悲春伤秋。
一直到春暖花开的季节,家中庭院满树桃花,红粉色的云蒸霞蔚,远远地望去,仿佛整座房子都被埋没漫山遍野的桃花丛中,美得不似人间。
清早起床的陆己,先按照师傅教的,围着院子慢跑了一圈,似模似样的练了一套八极拳,然后才回室内洗漱一番,正准备吃饭的时候,负责看护弟弟妹妹的家里保姆,突然慌慌张张的跑下楼,怀里抱着妹妹,忍不住嚷嚷道,“少爷!少爷,您快点看看……姐身上这是怎么了?昨个还没有呢!”
一边着,保姆早已跑到近前,扒掉婴儿的衣服,展露出胸口的位置,上面赫然出现了一枚类似于桃花般的印记……
“明明昨晚上我给姐洗澡的时候还没有呢!”保姆有些急切,期盼的看向今年才五岁的陆己。
很难想象,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居然将一个五岁的孩子看成了主心骨,碰上事,自己乱了不,居然还问一个孩子怎么办……
倒不是这个保姆没没主见,实在是她工作服务的这户人家,就是这么个五岁的孩子当家做主,男主人常年累月的在医院里陪伴妻子,四五岁的长子带着一双弟妹和家里众多服务人员留守家中,平常就是这么大点的孩子做主,周蔚这个助理摆正自己的位置,向来是陆己马首是瞻,实在拿捏不准了,才会给陆锦年打电话,她们这群最底层的保姆佣人,自然也不敢不拿这么个人鬼大的公子哥当回事。
长日久之下,保姆们都习惯了这么一个五岁的“雇主”,也习惯了有事先询问陆己,不仅仅拿他当半个大人看待,心里更是对雇主起了不浅的敬重之心:自家孩子四五岁的时候,还在疯玩呢,人家的豪门公子哥,已经开始上课,学着在家里当家做主了!
可这一回,陆己显然也稍稍慌了手脚。
若是旁的事情,大不了闯祸呗,反正有老头子善后呢,可现在这是事关到自己妹妹的健康问题,他也上过生物课,老师讲解过某些人体常识,谁知道突然出现的“胎记”,会不会是某些病灶的开始阶段?
到底是个五岁的孩子,哪怕再早熟、再早慧,也改变不了他年幼的事实。
也顾不上吃饭和今的课程了,赶紧让周蔚安排车,带上弟弟妹妹,陆己直奔着医院而去。
长子带着弟弟妹妹飞似的闯入病房时,陆锦年正在吃早饭,看着儿子面瘫的脸蛋上,难得的浮现出慌乱之色,陆锦年当即放下筷子,沉郁着脸色,呵斥道,“喜怒不形于色,再慌乱也要维持着基本的礼仪和风度……礼仪老师教你的,你都忘了吗?!”
陆己咬了咬嘴唇,步伐戛然而止,“对不起,爸爸,我一着急就给忘了。”
完这个,都不用陆锦年,陆己已经回到门口,站在门外,敲了敲门,眼巴巴的看着陆锦年,“爸爸,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